排了?”老罗忽然问了一句。
“是轩兄在处理,人员安置都是依照老规矩。”程守如回答的一板一眼。
“嗯……这样,把所有涉及的人全部捆到布哈拉城外的空场,等被救出来的人休整完毕,由他们决定怎么处理那些人,但有一点,处置之前,谁受了什么苦,仇家是谁,怎么处理都搞清楚,事情要做细,回头我会叫西德克诺德配合,明白了?”老罗想了一会儿,没找到确切的好办法,也只能用这种有仇报仇的方式来完成,不论怎样,总要和草原上的方法有所区别。
虽然这时代可以忽略法制,丛林法则的草原上也没有人主持公道,杀掉布哈拉城的绝大部分人也很容易,但是老罗却不是真正的屠夫。因为他明白屠杀的事情可以做,但是这种屠杀这种战事本身绝对是双面刃,它杀戮敌人的时候也会影响己方战士的心理,终究有一天会伤人伤己。
用不明究底的士兵杀戮所谓的奴隶主并不可取。
但是用被拯救出来的奴隶来行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反制己身这种方法可以取得同样的震慑作用,同时还可以让备受屈辱的汉人奴隶们的情绪得到宣泄,也不用担心所谓的奴隶主能够得到赦免,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遵命,将主!”怎么杀人都是杀,程守如和闵文侯倒是没什么异议。
接下来的事情反而简单了,两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一众梳洗更衣之后的汉人奴隶们从营帐里返回到布哈拉城外的空场,被捆缚起来跪在地上的“贵族们”足有将近两千,旁边是盔甲严整的守备营士兵,连同布哈拉城墙上值守的都是守备营的战士,至于布哈拉本地的贵族武士们,则畏畏缩缩地躲在远处的墙角张望。
程守如站在一众被拯救的奴隶身前,“罗将主令,从今日开始诸位同胞被人当作奴隶的日子结束了,想必诸位也都受了多年的苦楚,如何回报昔日的所谓主人,任由诸位选择。”
宣告的声音并不大,却也足以保证传到每个人的耳边,顿时就像一滴水溅入滚油之中,神情稍有好转的一众“奴隶”们呈现了一副众生百态,有的面红如重枣,脸上青筋蹦起,有的和身边熟人议论纷纷,还有的跪地痛嚎,当然也有的默默无语却泪流满面。
“来人,把兵器都拿上来!”
一队数十个士兵抬上来七八个兵器架,上面匕弯刀长矛弓弩全部都有。
“看到那边跪在地上的人吗?昔日折磨你们的人任凭处置,有谁想要报仇的,向你身前的战士说明缘由,上前拿兵器动手!”程守如也有些激动,眼前这些汉人“奴隶”们多数身上都有伤,还有的不是瘸腿就是断手,这是受苦的同袍,他怎能无动于衷。
冷场了片刻,一个跛脚的干瘦汉子从队伍中挤了出来,“将军,某有三个兄弟被那个提尔塔姆害死,不是战场杀戮,而是被他带着家人放狗咬死的,我要报仇!”
“自取兵器,去!”
“李老刀,等等我。将军,我儿子和婆娘都被提尔塔姆家的人害死了,我也要报仇。”一个左手少了三个手指头脸上还带着挂面的刀疤汉子窜了出来。
“将军,还有我……”
程守如挥挥手,他已经挡不住这些人复仇的想法。
一众人乱糟糟的向他们身前的士兵报名,然后从兵器架上拿了兵刃就冲向了捆扎在地上的倒霉鬼,很像饿极了的草原狼,更像丛林里面冲出来的饿虎,他们所到之处,到处是鲜血四溅,这些疯狂了的家伙并没有痛快的杀死敌人,一个原因是很多人并不专业,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想仇人死得太痛快了。
兵器架上面的弓弩没有人动,反倒是托盘里面的匕被取了个精光,几个行动慢了的中年妇人没抢到兵器,顺手拿了几只铁箭,准备用箭支像砸钉子一样戳死仇人……
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更是落后,他们也不管了,捡起地上的石头便冲了上去,更有人不管不顾的直接用上了他们最原始的武器——牙齿……
空场上满是哀嚎和呜咽,四处的土地上更是鲜血四溅……
没人能够被赦免,无论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仇恨的力量是难以阻止的。
肃立着的战士们面色冷,有的心软一点或许是想起了过往的不堪热泪盈眶,更有的则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站立的布哈拉城内众人。
这是一次野蛮的杀鸡,一点没有专业素养的杀戮,但是却吓坏了旁边围观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