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笼子(4)

    “原来如此。”袁谷阳若有所思地回道。

    车子开到欧阳家前，袁谷阳试探性地问：“天母有间知名艺廊，明天起开始展出世界知名陶艺展，朋友给了我两张入场券，欧阳小姐有兴趣的话，明天我到银行接你下班，我们一同去看展览？”

    欧阳桃子沉默了三秒钟。

    “好。”她开口答应。

    等到她的答案，袁谷阳笑开脸。“那么明天我准时到银行门口等你下班，不见不散？”

    车子停在朱家所在的豪宅大楼前。

    “不见不散。”她回答，并且勉强自己微笑，然后开门下车。

    笑容在欧阳桃子转身那一剎那消失。

    初次见面，她之所以贸然答应袁谷阳的邀约，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报复郑亚东的冷漠。

    但任性的行为却得不到任何□□，她只感到椎心刺骨的失落……

    以及茫然。

    窗外的天空一片澄澈，午后是冬日难得的晴天。

    今天是周休假日，欧阳桃子为自己安排了一场约会，一场令她意兴阑珊的约会。

    这些日子以来，袁谷阳不断安排节目，十分地积极邀请欧阳桃子一起出游。

    尽管袁谷阳的家境富裕，却完全没有纨裤子弟的习气，他知书达礼、幽默风趣，她承认，袁谷阳会是一名理想的伴侣。

    然而面对他积极的追求，欧阳桃子心头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化不开的浓浓忧愁。

    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每天与袁谷阳约会，郑亚东该听到富华建设的小开，每天准时开车到银行门口接她下班的消息！就这个星期五下班时，他们在银行电梯内巧遇，他还亲眼目睹她跨出电梯后，直接坐进袁谷阳的车子……

    她原以为答应袁谷阳的追求，会改变她与郑亚东之前降到冰点的关系──至少他该为自己感到紧张才对，倘若他有一丝一毫是爱她的……

    然而他的反应却出奇冷淡。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跨上袁谷阳的座车，却若无其事地将电梯门合上……

    眼泪滑下欧阳桃子的脸颊。

    她用力拭去泪水，不愿回想当时他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因为那是一种教她无法承受、刻骨铭心的伤害。

    “呼，外头好热呀！冬天才刚过，怎么说变热就出大太阳了？”朱家的总管玉嫂，两手各提几袋菜走进大门，嘴里嘀嘀咕咕地叨念。

    玉嫂在朱家的身分特别，她从来不搭厨房的佣人电梯进门。

    欧阳桃子急忙擦干眼泪，她沉默地看着玉嫂提着菜走过自己面前。

    虽然在这间大屋子里，她是半个主人，但玉嫂仍当她是个隐形人般，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径自走进厨房。

    玉嫂冷漠的态度，欧阳桃子并不以为忤，因为她知道她仍然只是她，一个平凡的纪欧阳桃子。这间屋子里的老佣人所看见的，不是她身上的金缕衣，而是她原本平凡的本质与出身。那加诸在她身上的“身分光环”，只有不明就里的局外人才会羡慕不已。

    抛下抑郁的思绪，欧阳桃子下定决心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