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府

要不是你这母亲教导，恐怕又是一个当年的我，这可是会吃不少亏。”

    6滨柔一愣，当年的她？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和大祖母却是神情一正，大伯母沈氏柔声道：“母亲，您是让外面的人敬佩的王老夫人，是6家的支柱，也是媳妇们敬佩的人，柔儿像您原是好事。”

    老夫人摇头道：“柔柔长大了，有些陈年往事虽然不是多么光彩却也不用瞒她。你们毕竟年轻，不知道当年我是怎么被人评论的——全江南都知道淮州王氏出了个逆女，甚至连累了王家几个已订了婚的姐妹被退亲，也就是后来你们公公，柔柔的祖父态度强硬，先帝又授意压下流言，再加上用了些手段，后来才没有了流言。但是那样的滋味……咱们6家的女儿可不能布这样的后尘。”

    6滨柔听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问的，只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寻机打听出来。这时母亲谢氏一眼扫过来，她赶紧低下头做出恭顺模样。

    谢氏眼皮一垂，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只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两年要好好教导下女儿，必须要在及笄前扭过女儿表里不一的性子，还有大宅门里见不得人的手段，也该多少让女儿知道了。

    照她原来的想法，是想在6准的军中好友里择一家把滨柔嫁了的，她也暗中评估了几家不错的，家世不低，知根知底，孩子也算得上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最重要的，那几家都是后宅相对简单的，她自己嫁给6准过的舒舒坦坦，自然舍不得让女儿去吃那满院子姨娘通房的苦。

    抱着这样的打算，又一直觉得女儿还小心疼她，后宅手段之类的事她便少教导。然后似乎是突然间，接到老夫人让回京的消息，她才猛然觉，柔柔都十四了。

    谢夫人不傻，透过老夫人的只言片语，她觉到了形势的严峻，这次归京，明面上看是老夫人心疼孙女不愿让她在边远之地过及笄礼，以及几个小儿子的教育问题，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6准在边城早就请好名师，那是当世大儒，别说教导几个小孩儿，就是教到春闱应试都是绰绰有余的。而6滨柔的生日在腊月，接到信的时候，离及笄礼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

    但老夫人心中的口气极为急迫，让他们务必在重阳前后能赶回来。谢氏再联想家族中让小儿子们都弃武从文的安排，想到丈夫某次酒醉后苦涩的话语，她长叹，看来皇帝，终究是对6家不放心了。那么女儿的婚事恐怕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估计要被皇帝赐婚。老夫人的打算，大概是想赶在滨柔及笄前先看定了人家，一旦及笄礼后便下定吧。毕竟很少有在女儿家及笄前就赐婚的。

    谢氏只觉得心中悲凉，6家已有多少男儿埋骨沙场，就是当今圣上的命，也是当年未出阁的老夫人拼了名声和被6家退亲的危险救下的，可是最终，还是逃不过被猜忌的命运。那以女儿现在的样子，只怕到了深宅后院里，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谢氏虽然心中忧虑，却还是有几分信心，6滨柔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又在祖母身边待过一段时日，甚至到了边城后父亲6准因为没有长子在身边，一度都是把她当儿子养的，跟部下谈论事情都带着她。因此6滨柔虽然本性纯良甚至有几分侠气，但是并不傻，也不是没有心机的人，只是6家太过安逸，她没见过什么婆媳姊妹妻妾妯娌争斗之事，心境过于坦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