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着点了点头,很快放下筷子又朝墙缝里看去。
第二位乃是“应祥如,二十来岁的女子,矮胖,自称家常菜好手”,这便是两位女大厨之其一,刘娟儿看得真真的,这女子面容温和,皮肤白皙,看双手却有些粗糙,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裤,确实有些矮胖,却让人观之可亲。
家常菜……刘娟儿摸了摸下巴,心道,家常菜的范围可太广了!这位难得一见的女大厨不会以为随便炒个青菜炖个肉就能交差了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奉先和虎子忍不住相视而笑,刘娟儿脸上也松快多了。那位应祥如做菜的手脚飞快,炸丸子一次性就炸了不下上百个!而后又配以蘑菇木耳和黄花菜烧出了一道道又好看又体面的流水席常用菜色!用不完的肉丸子,又配着鱼糕肉糕和鹌鹑蛋笋片做出来十几碗“全家福”!最后又用剩下的十来个丸子配着蛋花和紫菜冬瓜打了一大锅汤!刘娟儿忍不住低声赞道:“只有这一位是来做流水席的!刚刚的鲁菜师傅若是大厨,她可当是一个聪明的二厨!”
“不错!娟儿,我也看出来了!酒楼的大厨都是为特色风味菜掌勺的,但这二厨也必不可少呀!若是有普通人家想来酒楼开开荤,二厨的菜又实惠又踏实,可不正合适呢?!娟儿,这个女师傅的菜不用尝,我决定定下来了!”虎子喜滋滋地搓着双手,似乎为这次一回就能顺利选到大厨和二厨颇有些得乐!
但门边还是传来一声磕响,豆芽儿不用人提醒就冲过了过去,端回来一大盘热乎乎的烧肉丸子。白奉先抢先尝了一个,点点头轻笑道:“肉丸劲道入味,足矣应付要求不高的食客,大虎兄的决定并不鲁莽!”
这盘肉丸子最终都入了豆芽儿的肚子,刘娟儿连尝都没来得及尝就又趴在墙上仔细探看起来。剩下的两位一男一女,男的乃是“顾陆凡,中等身型,三十来岁的粗壮汉子,自称西北名厨”。西北菜系一向是以牛羊肉为主,以山珍野味为辅,刘娟儿眼见那个自称西北名厨的汉子正挥刀剁羊肉,心中不免有些期待!要知道她最希望的就是能踅摸到一位擅长西北菜系的厨子,因为家中的羊群养得十分健硕,肉质细密,口感上佳,但乌支县却少有人欣赏羊肉!这也不过是因为县城中少有得人青眼的羊肉菜色罢了!
看着看着,刘娟儿逐渐皱起了眉头,不等她开口,却见豆芽儿头一个扑到她身边低声道:“这是算哪门子的西北名厨啊?!这个人做的葫芦头一点儿都不地道!娟儿姐姐,你别瞧了,葫芦头压根不是他那么炸的!你若是想要一个擅长西北菜系的大厨,我现在就能推举一个绝佳的人选!”
闻言,三个人都惊呆了,刘娟儿一副膛目结舌地模样一瞬不瞬地瞪着豆芽儿,却见豆芽儿抬着小下巴娇声道:“就是马帮的千里叔!他打小就开始给马帮做饭,可做的一手好菜呢!别说是葫芦头,便是生羊滚汤和卤马肉这样大受欢迎的西北风味,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我爹娘新开的酒坊里就带着卖这些热食,卖的可好了!你母亲亲不是也去买过么?莫非你没尝到?!”
“卤马肉我们倒是早就尝过了……”白奉先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一脸犹豫地对刘娟儿轻声道“但依我所见,还是莫要先下定论,且尝尝看吧!马帮的马千里也可过后再请上门来露两手,适时再做定论也不迟!”
“哼!我就知道,我说啥你都不信,是不?!娟儿姐姐,你信我还是信白奉先?”面对豆芽儿怒气冲冲的小脸,刘娟儿当真是为难,只好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你别急,咱们这不是还没试菜么?”她话音未落,又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磕响,豆芽儿如风一般冲了过去,转回来时已摆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
只见豆芽儿随意从盘中拣了个葫芦头摆在刘娟儿面前,一边摇头一边嚷嚷道:“瞧瞧,连个形状都炸得不对!娟儿姐姐,你就别犹豫了,这个人可用不得!”
刘娟儿干笑了两声,依旧拣起一个葫芦头咬了一小口,这道菜原本是用白肠裹着新鲜羊肉入锅油炸而成,刘娟儿却吃出了一嘴的臊味,忙吐了出来,摆着手连声道:“豆芽儿的眼毒,这个人是不成,怕都是自己吹嘘出来的名声!”
见刘娟儿的小脸都皱起来了,虎子和白奉先都懒得去尝那盘葫芦头,虎子抬起食指点在顾陆凡的名字上轻轻一划,决定了他被抛弃的下场。
最后一位女大厨,却也是刘娟儿最为好奇的一个人物。因为纸页上分明写着“无名,女,汤”。不知为何,竟连个描叙身型特征的词句都没有!
刘娟儿趴在墙上仔细一看,只等其余三位大厨都做的差不多了,开始散开来四处走动,才露出一个女子高挑纤瘦的背影。刘娟儿惊讶地张大嘴,只见那女子年约二十岁左右,梳着小螺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根白玉竹节簪子,耳垂上米粒大小的银耳钉闪闪发光。她穿着月白色的朴素襦裙,只看背影就知道长得不错。
那女大厨一直静静地端立在灶头前,面前摆着五六个倒扣起来的大汤碗,刘娟儿觑眼一看,恰逢她转过半边身子,露出一副冷冷的清丽面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