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夏伯盯着的,他老人家做事你还不放心么?可怜他这一段当真是辛苦的很,腿脚又不利索,还是得亏了八娘和九娘对他多番照顾!不知白奉先和少东家是否想去查看一番?”
“恩!这就去吧,先带女客去找八娘和九娘!”虎子冲俞掌柜点点头,打头踏上了一楼西侧的走廊,俞掌柜带着白奉先紧跟其后,武梅花扶着走不快的花钩子漫步相随。因她们走得慢,也有功夫细细,武梅花这才看清这走廊里的圆桌和座椅都是靠着走廊安置的,最外头生生空出了两尺来宽的通路。
搂留着这道儿,想必是用于跑堂的吧?武梅花满心佩服地点了点头,感觉这酒楼的格局设计并非华而不实。几人一直绕了半个圈来到西侧走廊的尽头,只见那原本赁给八娘和九娘做一包鲜买卖的杂物间已被改造成了小小的茶水间,紧挨着茶水间一侧乃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虎子几步走上前去叩了叩房门,抬高嗓门连声唤道:“八娘,九娘!是我!你们可歇下了?”
“少东家咋这会子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女音破门而出,话音未落,只见九娘举着一盏油灯启开了门,略带几分尴尬地看着眼前众人。她穿戴整齐,显然还未曾歇下,但不知为何,似乎满身防备着不想让人看见屋内的情景。白奉先猜到什么,忙伸手将虎子拉退了两步,抬着下巴对九娘轻声道:“还是先请令姐穿戴妥当,我们等一会子也无碍。”
听白奉先这么说,虎子也猜到八娘此时可能衣冠不整,忙又推了一步,一脸讪笑地对九娘频频点头道:“咱不急,咱也不忙……就是……咱村子里来了两个女客,想让她们跟你们挤一晚,可还方便?”
“哎呀,这有啥不方便的?”九娘还没来得及开口接话,就见披着一层薄纱衣的八娘妖妖娆娆地将房门推得大开,软绵绵的胸脯生生挤在九娘的胳膊一侧,只气得九娘俏脸通红!为何酒楼里却藏着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武梅花不由自主地要紧了下唇,花钩子的脸色也陡然变得阴沉沉的。
白奉先眼中一闪,暗自推推虎子的后背朝他丢了个眼神,虎子这才觉察到不妥来,忙扭头对花钩子和武梅花急声解释道:“八娘和九娘是卖独门小食的,往后她们会在咱们酒楼里单辟一地来做这项买卖!如今酒楼还没开业,原本赁给她们的杂物间又改建成茶水房了,是以她们每日白天就出门去开摊,下了晌才得回,这个房间也是早就给她们预备下的!梅花……你可别胡想……”
听到虎子嚷出“梅花”二字,八娘就跟打了鸡血似地几步窜上前来笑眯眯地拉着武梅花的手,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呲牙笑道:“哎哟喂!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未过门的东家娘子啊!啧啧,瞧这模样,怪道想得咱们少东家五迷三道的!”武梅花的脸上瞬间盖上了一块红布,只扭扭捏捏地对八娘回了个微笑,那花钩子却翻了个白眼,依旧摆着一脸疑虑瞪着全身紧绷的虎子。
最终还是九娘的一句话解了围。眼见八娘不分轻重,九娘故意假咳了两声提醒道:“姐姐,贵人不是说要咱们做十串一包鲜送上三楼去当宵夜么?还说汤水要添得足足的,不能跑了味儿!哎哟喂,看不出来那身姿如柳的夫人居然还是个大肚子弥勒佛!这么些一包鲜,我一个人咋做得过来?你还是别闹腾了,让两位女客先进来歇息吧,咱们快些动手去做才是!”
“三楼要宵夜?”虎子和白奉先双双一抬头,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似乎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目的。却见那俞掌柜突然一拍脑门,凑到虎子身边轻声道:“少东家,下晌的时候你来的太匆忙,我有件事儿忘了说!昨儿刚入夜那会子,一共来了三四个汉子,说是那位夫人的家中下人!”
“你说啥?下人?!”虎子猛一扭头,略带几分疑虑地看着俞掌柜,只见俞掌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接口道:“怪就怪在……若说那几位是下人……那不拘是打外头去寻便宜地儿住着也好,或者在咱们酒楼的工人房里借住也罢,横竖都是苦惯了的粗汉子,如何住不得?但那夫人偏偏让我又开了个紧邻的包房!”
这下别说是虎子,便是连白奉先都脸色大变,花钩子瞪着一对肿眼泡打量着两人震惊的眼神,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身子一歪,险些摔进武梅花怀里!武梅花吓了一跳大跳,慌忙搂住花钩子僵直的身子轻声问:“娘……恩……钩子婶儿,你这是咋了?是有哪里不舒坦么?”
却见花钩子老脸惨白,哆嗦着嘴皮子半响都发不出声来,白奉先暗道不好,忙推着俞掌柜带八娘九娘去下人们用的厨房那头做一包鲜,虎子也强压下满心的震惊干笑着帮手将俞掌柜和八娘九娘打发走。只等他们三人一脸茫然地走远,虎子才匆匆跑回武梅花身侧,探着头对花钩子急声问:“钩子婶儿好些没有?”
“他……他来了……”花钩子突然从武梅花怀里攒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绞住虎子的衣领颤声道“一定是他!是他!!他来了,他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