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少年伸了个懒腰就想走人,忙上前几步追问道“小哥所言的活页菜单正合我意,却不知你是在哪处酒楼见过这种灵活的上菜章程?不怕你笑话,我见识有限,去过的大酒楼也不多,为求这项家业能立足,着实昼夜难安,就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
“就叫我风儿吧!”自称“风儿”的俊美少年微微一笑,将双臂枕在脑后吊儿郎当地接口道“不是高看自己,但我打小跟着家主走南闯北,见识自是要多几分的!不过刘小姐的菜单如此包罗万象,恨不得陈书天下美食,也算让我大开眼界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这乌支县内似乎并不太风行以蛇肉和羊肉为烹饪原料的菜色,小姐为何要迎难而上?就不怕卖不出去亏本吗?”
这人一句话问到了要害之处,还想骗我只是个下人?当真是以为我孤陋寡闻呢!刘娟儿顿了顿,秉着勤学好问的精神轻声接口道:“我就是不甘而已!蛇肉香过鱼肉,且又比鸡肉质地细滑,羊肉大补,好处颇多,于情于理也不该受食客冷落才是!莫非小风哥是不爱这两类肉菜?”
“非也非也,实乃我大爱!”风儿嘿嘿一笑,舔着脸连声道“只是好奇刘小姐从何得来这么些品类繁多的蛇肉和羊肉菜色!想当年,我年不满十岁,跟随家主去京城中一大户家赴宴,有幸见识到全蛇宴,啧啧,那滋味,真让人没齿难忘!别说我上不得席面,便是呆在那白家后厨里看着厨师做菜就香了个饱!”
白家的全蛇宴?!!刘娟儿心中一抖,险些没忍住冲上前去扯着他一通猛问,未免失态,她忍了又忍才强压下一股子冲动,强装正经地轻声问:“哦?全蛇宴?可惜我没见识过,不知是如何美味的盛宴呢!”豆芽儿听出刘娟儿语气中的异常,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打量着她的背影,只见她瘦削的双肩正微微颤抖,似乎正尽全身之力压住满心的不安和激奋。
“是啊,当年的白家富甲一方,凭是接着给老妇人办寿宴的由头,也太过奢华了些!可惜啊……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白家大房还好,其余两房和旁亲尽是些败家子,一味地挥金如土,将祖宗的产业败走了大半!”这风儿虽身为堂堂美少年,性子却显得有点八卦,看似十分乐于论人长短,只满脸兴味地摸着下巴对刘娟儿连声道“嘿嘿,据说白大老爷对外一向爱惜羽毛,也是个假装正经的伪君子!若不是他官家不当,一味纵容,堂堂的紫阳白家如何会落到那般境地?听说他被逼得周转不灵,且又厌恶其发妻常年缠足于病榻间,为了吞没夫人娘家的祖产,竟不顾多年的夫妻之情,活生生害死了白大夫人呢!”
“这……这些大户阴司,你一个外人如何得知?兴许那白大老爷有无法言明的难处呢……”刘娟儿倒抽一口凉气,哆嗦着双唇假装浑不在意地颤声问“莫非令家主同那白大老爷颇有深交?害死发妻?这话可不能胡说呀!那白大老爷也应当有儿有女,若为了生意周转故意害死儿女的母亲,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些混话我可不敢信!”
“呵呵,信不信随你!我家主的身份高贵不便透露,不过你若是去和我们小姐攀交两分,兴许能听到更多白府阴司呢!”风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摆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低声道“三小姐乃是庶出,也不介意同商家女打交道,她就喜欢结交模样好看的人,刘小姐姿容艳丽,小辣子妹妹机敏可爱,这些女儿家唠嗑的体己闲话你们就别追着我问了!告辞!”
那风儿陡然一转身,毫不让礼地抬脚就走,只见他脚头飞快,还没等刘娟儿和豆芽儿回过神来就已不见踪影!豆芽儿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搂着刘娟儿的胳膊轻声问:“娟儿姐姐,你这是咋了?干啥要问那个白家的事儿呀,跟咱们有啥关系?白家……白……”她话问道一般,心中猛地一沉,瞪大双眼惊声问“这个白家!莫非跟白先生有啥关系?!啊?娟儿姐姐你……”
刘娟儿冷着脸转过身,深深顺了几道气,挽着豆芽儿的胳膊朝石阶上走去,只等两人迈出莲花池,她才面似平和地轻声道:“我也是闲来无事多问了几句,好奇心作祟罢了!白哥哥和那个白家没关系,豆芽儿你可别胡想!既然那位小姐住在咱们酒楼里这么久,我也该尽地主之谊去打打交道!走吧,这会子先去后厨那头,待我和虎子哥打声招呼再说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