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连城浑身一震,颤抖地后退几步。
——他现在,是连看也不想看见她了是么……
“葛元,王爷,当真如此狠心……”
葛元垂头,并未回答,段连城哀凉地笑了几声。
“今日天晚,段小姐好生歇着,明日葛元再来。”
葛元走后,段连城跌坐在地上,香秀不忍,“小姐……”
段连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段连城终于站起来,她神色平静,朝香秀道:“去请沈神医,就说我身子不适。”
滕宣突然让她搬离王府,这其中的原因她不得而知,但她却知道,滕宣从来不做多此一举都的事,如今他已经放任她自生自灭,又何必无缘无故叫她搬离。
她一定要探个究竟,决不能就此离开王府。
离开,也许这一辈子,都难以再回来了。
段连城走到院子里,她低头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口井,清凉的水面隐约可见那寡淡的秋月,她打了半桶水上来,一狠心,从头浇到尾。
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要有一颗足够狠的心,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亦然。
秋日薄凉,那水的冷意从她的肌肤蔓延到骨血,她浑身哆嗦,站也站不稳。
沈重来时,只看见她湿透的衣衫,沈重大惊失色,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段小姐——”
段连城眉眼怯弱,颤抖地拉住沈重的手,“沈重,王爷,他不要我了……”
那柔弱的女子,唇瓣苍白,从唇间吐出的话,一字一句,敲击在沈重的心尖上,沈重终于明白,她此举为何。
沈重哀哀地叹了一口气,“段小姐,米这又是何必。”
一个男人,如若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做再多的牺牲,也是枉然。
段连城死死地握住沈重的手,这个男子对她的情意,她一直看在眼里,“沈重,你帮我。”
沈重将她扶了起来,“外面凉,先进去吧。”
段连城固执地拉住他,她的脸色白得能看见肌肤上的血脉,“沈重,你会帮我的是吗?”
她目光哀求地看着他,沈重闭了闭眼,终于点头。
他不忍看见她如此折磨自己,只有点头。
段连城虚弱地一笑,依偎进沈重的怀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云州之中,滕宣带走了阮夫人,彼此的沈重,在段府中匆然一瞥,看见了万花丛中闲琴弄花的段家小姐段连城,如花中王者,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是江湖游医,得滕宣欣赏带进王府,身份,却始终是比不上名门出身的段连城,他的情,也只能苦苦地压抑。
直到云州段家一夜被灭,滕宣将段连城带进王府。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痴心妄想只能是妄想,只有滕宣这样尊贵的男子,才匹配的上她。
即便如此,就这样看着她,他已是很满足。
翌日葛元再来,沈重在段连城的床畔,葛元看见他,微微吃了一惊,“沈大夫,段小姐……”
“邪风入体,感染风寒。”沈重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