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贺也觉得这样没意思,遂道:“你们都退下,朕与宣王有话要说。”
众人面色各异,陆续退了下去。
太晨宫中,只有滕宣与滕贺冷冷对峙。
滕宣勾着薄唇嘲弄一笑,“皇上,你确定王婕妤怀孕了?”
滕贺神色并未有大的起伏,只道:“有没有怀孕不重要,重要的宫中之人,知道她怀孕了,而现在她肚子的孩子又被宣王你名义上的王妃杀死了,而起居注上,也已经有了记载,这才是定局,这才是事实,宣王,不是吗。”
反正现在宫中已经传遍了王婕妤的孩子流掉了,这才是真正的死无对证。
滕宣口气狠绝:“既然如此,那皇上就依法处置,臣绝不多加干涉,天色不早,外臣不得内宿宫中,臣先告退了。”
他说完,毫不留恋转身,滕贺坐在上座上,冷冷一笑道:“宣王,宫中禁止巫蛊,可如今敏嫔知法犯法,她是宣王的生母,这事如何处置,到真让朕感到棘手,宣王睿智,不如替朕出出主意。”
滕宣的脚步蓦然顿住。
“既然有法有令,那皇上便按照法令处置便是。”
“宣王是我北凉的功臣,朕自当酌情考虑,朕要什么,宣王爷心知肚明,你我叔侄,也不必绕那些弯弯肠子,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朕要阿宁,第二,你要阿宁,那么,段家小姐以及你母妃,便同时问罪,诛杀于午门,后日午时之前,朕便要听到你的回复。”
滕宣攥紧了拳头,呼吸沉重,前所未有的无力,却强撑着冷硬,他杵在门口。
“滕贺,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强迫她从我身边离开,她只会恨你。”
“滕宣,她不会恨我的。”滕贺淡然而笃定道。
对,她不会恨滕贺,却会恨他滕宣,因为滕贺只是手段逼迫,而最后的选择权在滕宣的手里,她最终会很的人,是他滕宣。
“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把她当做物品一样的送人,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伺候别的男人。”滕宣拉开大门,冷风灌进来,“滕贺,你死心吧,如果你真要对我疯疯癫癫的母妃动手,朝中大臣无话可说,那我滕宣便无话可说。”
宫廷夜色森芒,那样沉重的夜色几乎压垮了天穹,滕宣出了北华门。
从皇宫到王府的路途不远,滕宣却觉得每一步,都那么难以提出去,他的身子与夜色浓为一体,而在眼前的不远处,有一道红色的身影,衣袂飞扬,那人说:“滕宣,看起来,你是两难抉择,既然这样,我帮你做一个决定。”
滕宣目光倏然沉郁。
那一场谈话,没人知道司空靳对滕宣说了什么,那一番话,只有当事的两个人心知肚明,然而无形之中,却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轨迹。
司空靳最后张扬大笑而去,然而那笑声在远离滕宣的耳际之后,逐渐荒凉起来,“纪舒宁,我已经无药可救,唯有将你逼到绝处,才是我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