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宁离开天牢后,又披上黑衣斗篷,阴风阵阵不断,魑魅魍魉,满天都是鬼魅的气息。
纪舒宁身子绷得很紧,她霍然转身,身后却一派太平,波澜无惊,她转身继续走,急促的脚步声敲碎了夜的森气,刹那笼罩着她。
她突然停住脚步,出口道:“司空靳,我知道是你,你别装神弄鬼了。”
除了那阴冷的风声回应她的喊声,便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司空靳,我知道人是你杀的,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放手?”
没有任何人回答,黑压压的宫廷里,她低低呜呜的声音透着沉痛和无奈,“时空,你不要再这么残忍了,我知道你想为你母亲报仇,可嘉熙帝已经死了,北凉现在的皇帝是滕贺,你母亲的冤屈跟他没有任何的关旭,他也是受害者,他的父亲是为了救你母亲而死,他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重病不起,他痛失双亲比谁都痛,你凭什么还把你的恨发泄在他的身上……”
依旧没有人开口开口,纪舒宁却知道,司空靳一定在,他的本事在皇宫来去自如,纪舒宁毫不怀疑。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甚至是带了请求的,“这件事与白凉的百姓没有关系,司空靳,你怎么能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把无辜的人卷入到烽烟里,司空靳你收手吧,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没有人回应她,她的声音便显得越加的苍白。
纪舒宁寞落转身,突然撞入一个怀抱。
“啊……”她惊呼地看向那张脸,舒了一口气,“滕贺……”
她想贺醒来,噶报恩应该告诉他,她去过天老了。
“滕贺,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要去也应该让我陪着,你一个人我会担心的。”所以他才半夜惊醒,出来寻她。
皇宫是他的天下,可他知道,这是一个风云诡谲的战场,明争暗斗,你永远不知道背后有多少阴谋算计在等着你。
纪舒宁愧疚地垂着头。
滕贺拥着她,“走吧,回去了。”
纪舒宁点了点头,她回头望了一眼,,眸中好似闪过一袭殇然的红衣,舞得惊心动魄的血光漫天。
回到临华楼,纪舒宁还是忍不住问滕贺,“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滕贺解下纪舒宁身上的黑色斗篷搁在一旁,“也只是猜测而已,摄魂术震骇江湖,但亲眼见过人却少之又少,有人说影断盟黎长风会,但始终是传闻,没有真凭实据。”
纪舒宁随后问道:“滕贺,司空靳是就是影断盟的盟主,你知道吧?”
“以前只是怀疑影断盟出自东秦,你在益阳的时候,我才确认。”
司空靳太过强大,如此庞大的一个江湖组织,党羽遍布北凉,就算将北凉翻了个底朝天,也无法将他连根拔起,一除永患。
而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指出司空靳是凶手,也不能令人信服。
朝廷中暗涛汹涌,朝廷外风云变幻,滕贺一定心力交瘁。
“滕贺,你累不累?”她轻轻地说着。
滕贺给她脱鞋子的手一顿,随后淡淡一笑,将纪舒宁的脚放进了被子里。
身居高位,享受别人梦寐以求的君临天下,高高在上的同时却也比别人失去得更多。
滕贺站在床边时,纪舒宁坐在床上,她轻轻抱住他,将头搁在他的小腹上,她说:“滕贺,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呢的。”
滕贺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她的发丝又黑又细软,滕贺爱不释手,一遍一遍地抚着。
“阿宁,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牺牲的,你别操心,在临华楼好好安胎。”
她点头,她相信滕贺。
滕沛就快领旨出宫了,她不想出现任何意外来打断月牙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