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衣衫不整从临华楼出去,虽然纪舒宁还不知道个中缘由,但任谁看见了都会误会。
她也想听月牙的解释。
滕贺点了点头,一行人朝悠然殿去,还未走到殿内,便看见一个宫女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有人自杀了……”
滕沛心里涌上惊慌,大步跑了进去,滕贺与纪舒宁紧跟其后……
“月牙——”
纪舒宁走得慢,滕贺扶着她,进入内厅,看到眼前的一幕,纪舒宁差点晕厥过去。
“月牙……”
月牙躺在华贵的大床上,血从她的嘴角留下来,她尚有一口气在,看见滕沛,她微微一笑,唇瓣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月牙,月牙……”滕沛手足无措看着奄奄一息的月牙,月牙眼角的泪那般剔透,谁都不会想到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女子,下一刻竟然会吞毒自杀……
那药瓶还捏在她的手中,因为滕沛沉痛的摇晃而砸落在地上,那轻微的声响在纪舒宁的心上敲了一下。
纪舒宁弯腰,拣起那药瓶,药瓶中刺鼻的毒药,腐蚀了月牙的生命,纪舒宁手脚发愣。
月牙抬起手,想要去触摸滕沛。
“月牙,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滕沛死死地抓着月牙的手,他的眼泪滴落在月牙的脸颊上,滚烫滚烫的,月牙抽离的灵魂也仿若被灼热了。
她动着唇瓣,那弧度,好似在说:“对不起……”
纪舒宁不可置信地倒退几步,又猛然提了步子奔过去,捧住月牙的脸,泪水模糊了整张苍白的脸,“月牙,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再失去一次,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阮夫人死去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才刚从中缓过劲来,却要面对月牙的死亡,为什么老天爷要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带走。
纪舒宁伏在床上,哭声哀恸,“月牙……”
月牙微微一笑,笑容牵强而寂凉。
滕沛用力地掐住她的身子,滕贺让人去请了大夫,眼看着月牙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滕沛越来越慌,“月牙,你不要这么对我,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宫了,马上就可以过快乐的日子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月牙在摇着头,小小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滕沛任由自己的泪水打湿脸颊,“月牙,不管你是不是完整的,我不在乎,月牙,我求你,你不要走……”
纪舒宁敏感地看到月牙在滕沛说出这句话时,眼里的神色变了一下。
纪舒宁一把拉住月牙的手,“月牙,你想说什么?”
月牙的目光看向站在床边的滕贺,她摇着头,滕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神色阴狠,“月牙,是他对不对?你告诉,是不是他?是他侮辱你的?是他逼死你的?”
滕沛语无伦次,月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她已经油尽灯枯,视线也慢慢的模糊起来。
滕沛不甘心地摇晃着她的身子,“月牙,你不要走,你答应过我,会陪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言而无信,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