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要回去吗?”花千离问道。
纪舒宁沉默以对,不知该如何回答问题,比起这个异时空,她当然更想回到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可当有了难以割舍的,又怎能坐到干脆果决?
纪舒宁离开那颗蘑菇树下,司空靳站在远处,纪舒宁走过去,回头看见花千离身边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那男子动手去拉花千离,带着几分讨好,被花千离一把挥开了。
纪舒宁忍不住好奇,“他是谁?”
“不用管他,一个死期要到了的人。”司空靳的话里的冷意让纪舒宁侧目以望,却只看到了司空靳那冷意的下巴转身时划下的弧线。
纪舒宁心头染上疑惑,不由得再次望了那男子一眼,只可惜男子一张脸都埋在黑暗里,她看不清。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司空靳升起杀意却又不动手……
纪舒宁仿若忘了那日在皇家园林的不愉快,第二日扯着司空靳在建安的大街小巷胡天乱逛,临近未时,纪舒宁走进了一座名为霁月棋轩的楼里。
霁月棋轩是文人雅士茗茶对弈的风雅场所,其内布置典雅,其间有有人摇着折扇对着棋盘深思,氛围浓厚,静谧安静。
纪舒宁今日一身男装扮相,她眉目本就偏向英气,这般打扮,倒真是一位偏偏公子,尤其还自命风流地摆着一柄折扇在胸前摇晃。
棋轩内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的交谈声,纪舒宁和司空靳坐在一间屏风隔开的小隔间里,棋盘上的布局大约是前一位落下的残棋,司空靳正托着腮,捻着棋子不知该落到哪里。
纪舒宁看不过去他迟迟不落棋,捻了一颗黑子放入格局之中,“兵法有云,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放这里,通杀。”
司空靳看了纪舒宁一眼,盯着棋盘,纪舒宁的那一子看似无计可施之下的随意落子,却几乎让白子寸步难行,反而显得白子先前的布局是自寻死路……
纪舒宁毫不在意,抖着二郎腿喝茶。
纪舒宁听到隔间传来几位雅士的交谈声。
“听闻先前班丞相通敌卖国,满门抄斩,后有殷太妃,曲江军逼宫造反,韦皇后被废,殷家、韦家百年世家毁于一旦,你们说,皇上是不是开始对付这些世家大族了?”
“说的是啊,皇上连番对世家大族出手,的确是不寻常……”一个男子压低声音接着道“只是,既然班丞相与通敌卖国,私下与东秦西魏有来往,那西魏太子来朝时,皇上为何不找西魏太子算账,又为何不出兵东秦?扬我北凉国威?”
“北凉与东秦西魏三国鼎足,任何两国开战,都会让另一国渔翁得利,若是北凉去质问两国,将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势必同时与两国为敌,西魏东秦若联合对抗北凉,我北凉胜算能有几分?”
“先前湖阳公主惨死建安,传闻是东秦战王所为为,北凉出兵帮助习朝对抗东秦,不是没打赢么,依我看,这是皇上的试探,而今习朝输了,也可见东秦的实力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