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就混了个才女的名头,人人当她女秀才似的供着,连个眼色也不会看,提了一次皇帝没理,也就该知道皇帝的意思根本就是驳了。
也就王修仪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皇帝面前提沈皇后,也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出皇帝心神俱伤,明明和赵氏、钱氏玩儿的不要太开心的。也不是六七岁的孩子了,宫里传什么信什么,真当皇帝举世无双和他爹一样是个痴情种子啊?
作死也不要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拖累人的不知道啊?
果然,就见小皇帝端起菊花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起来,脸上明明还挂着笑,眼底却早没了笑意,凉嗖嗖的渗人。
“是人呢,就难免有一死,万般皆轮回,半点不由人。反正人早晚要死的,你就先把你那些诗啊词啊的攒着嘛,等有一天你也死了,到那里两相见面,你亲口同沈皇后说不是更有诚意?这纸不纸诗不诗的,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你说是吗?”
亭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沈如意独自在风中凌乱。
早她就知道小皇帝不待见她,可是这么赤果果的表达不满,他是要闹哪样,连温情的假面具也不要戴了吗?
莫不是,根本不是心神俱伤……
伤的是身吗?
别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宫人也好皇帝也罢为了粉饰太平,隐瞒掩饰下来再正常不过,可她知道啊,她比任何人更清楚不过——她就是死在和皇帝鱼水之欢的途中嘛。
她突然间如坠冰窟,整个身体像是浸着万年寒冰一般。
王修仪被皇帝阴阳怪气地给说了一通,噎了半晌没回过神,一抬头就看见皇帝身后的沈如意哆哆嗦嗦花枝乱颤,脸色铁青的好像随时背过气去似的。
萧衍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只待王修仪再开口强辞夺理,他就耍把大的让她们见识见识,看下次谁还敢在他面前胡乱扯出来沈皇后,让他不痛快。谁知就见王修仪直眉愣眼,视线停在他的上方,像是见了鬼似的。
他回头一看好悬没又乐喷了,他家钱大胆儿也不知犯的什么抽,一副被鬼上身了似的,小细胳膊腿一顿抽抽。
“你这是又犯的哪门子病?”
沈如意不听到小皇帝的声音还好,一听忽地就悲从中来,眼泪噼里啪啦就往外喷。
不只皇帝愣了,整个亭子里里外外的人也都呆愣当场,谁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就开哭了,哪怕是为了刚才和陆修媛那场单方面碾压的胜利,想和皇帝撒娇告黑状,也不嫌太晚了,反射弧太长了些吗?
“你、你你哭什么啊,刚才朕也没说你啊?朕说的是陆氏,你听明白了吗?”
萧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站起身扯了扯沈如意的脸,试探通过这种行为安抚她。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新奇的小玩意,万一再吓傻了可没劲透了。
谁知她完全无知无觉似的,脸蛋被扯成了饼状仍是冲破重重阻力,一把抱住了他,在他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喂,你找死呢?”
小皇帝的脸都黑了,只觉得贴着他的小胸脯软乎乎肉墩墩的,把他满腹的阴暗思想全给蹭出来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