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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原以为这丫头经了这么多,性子有所改变,看来是自己奢望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丫头身边也每个人调教,的确是越发不如从前了。
“怎么回事?你这奴婢乱嚼舌根,三小姐怎么会赶你家小姐,她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就算是长久未见,又怎会生分呢?”
梅凌峰先着沈老爷子开口训斥,说话的主仆二人猛然见到问话吓了一跳,尤其是梅疏影,看到二人立刻破涕为笑,走过去乖巧的行了礼道“父亲说的是,这丫头就是嘴多。三姐姐不过是劳累要休息,让我们也回去休息而已。”
扑通。
梅疏影的丫头跪在地上,哽咽道:“老爷,老太爷,奴婢胆子再大也不敢乱说话,的确是三小姐让人将小姐赶了出来,就连老太太也闭门不见。”
“碧荷——”
梅疏影瞪了一眼,碧荷身子索瑟一下垂着头不说了。
沈老爷子目光从跪着的奴婢身上移到梅疏影的面上,心中颓然:沈倾歌要是有梅疏影一半的乖巧懂事就好了。
在所有人以为沈老爷怒气冲冲的去质责时却突然缓缓开口道:“也是,那丫头忙着大长公主寿辰的事,累了一天,你们也都回去休息,明日再说吧!”
夜色掩盖了梅凌峰父女二人复杂的神色,他们恭送老爷子离开,这才心照不宣的在庄子小厮掌灯中去了备好的客房。
沈倾歌泡在热水中闭目小憩,略重的呼气却泄露了她此时内心的起伏不定。
从重生苏醒的那天起,她便再也未见那些害过她的人,这两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刀枪不入,能够见到昔日的仇人时可以很自然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她今晚见到梅疏影和前世一样装出的乖巧稚气的样子,和前世一样包藏祸心却最甜如蜜的“姐姐”时,她几乎不可抑制的发抖。
她以为,一直到烈火焚身的那天,她恨的是赵睿轩,却没想到,见到梅疏影,就像是见到了当日天牢中食人肉的老鼠,令她恐惧,恶心。
所以,她连应付心思都没有,生怕不小心泄露出内心的狂躁,故意说自己累了谁也不见,让赵冬梅和小桃将闯进来的梅疏影赶出去。
“小姐,老太爷过来了,这可怎么办?梅疏影一定是去告状了!”
沈倾歌缓缓睁开眼,眸光迷离:“就说我已经睡下,明日再给他们请安!”
小桃生怕老太爷发怒,急忙走了出去,迎上前屈身道:“老太爷,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待明早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沈老爷子打量了一眼小桃,对这个婢女并没有多大印象,点点头道:“你去找了管家到我房里来。”
小桃连忙应诺。
沈倾歌听了冷冷一笑:“你和冬梅尽管去,该说的反而要添油加醋的说。他以为这庄子是我母亲留下的,人又是沈家的,我一个大小姐来这儿,是可以安心养病修身!他想必是听说了些什么,如果是对我生了愧疚之心,我便让他们愧疚一万倍,若是对我心生芥蒂,我便让他们后悔莫及!”
小桃被沈倾歌的冷冽吓了跳,点点头侍奉她睡下,这才找了赵冬梅去老太爷的房间。
沈倾歌早就吩咐了赵冬梅,所以二人添油加醋说曹六如何欺负小姐,小姐如何隐忍,直到曹六对小姐生了邪念,这才双方反目出手,天五不得已杀了曹六夫妇以儆效尤……二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搪塞过去,总之说的人泪流满面,听得人怒气滔天!
沈老太爷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让小桃先回去,独留下了赵冬梅问话。
“说吧,你在曹六身边多年,还知道些什么?”
赵冬梅砰的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应答,只是那神情分明在暗示,她的确知道些什么。
“敢这么对待嫡小姐,凉他曹六也没有这个胆子,想必是受人唆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老夫还让你留在庄子当管家!”
赵冬梅听了这才磕了两个响头说话。
“奴婢只知道曹六和京城府里经常通信,就算在庄子里闹出人命来,总能悄悄的揭过去。后来,就在三小姐来的几天前,他在奴婢房里落下一封拆开过的私心,奴婢好奇偷偷看了,这才惊诧的知道原来曹六一直是给林姨娘做事,而此番林姨娘要曹六给三小姐下马威,让他好好地折磨三小姐,只要吊着条命就行,待过个一两年,让曹六要了三小姐的清白,到时候她便做主将三小姐许给曹六做妾……”
“混账!”
赵冬梅还未说话,沈老爷子一拍桌子,怒吼一声,他倏地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脸色阴沉的可怕,赵冬梅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再出声。
“哼!一刀杀了他们还真是便宜了!”
沈老爷子半响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