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摇头道:“此人武功高强,睥睨当世,但太重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女子反出谢家,原也无错,只是因此虚掷光阴三十年,这样的人又怎么算得英雄?
“不是剑神,难道是刀狂?还是云海禅师?慕容轩?不会是燕飘飘吧?”林冉连说数人,都是正气谱上排名前几位的绝世高手,柳随风却只是摇头。
“独孤千秋与程素衣又如何?”林冉又道。
柳随风依然摇头:“冥神独孤千秋处事果敢,鄙夷世俗礼法,实是位了不得的真汉子,不过行事狠辣,有失忠厚,不是英雄。凌波仙子程素衣临凡不过两载,本不足论,但以江湖圣地菊斋传人身份居然至今无法理清铁衣盟和断剑门的恩怨,其才具必然有限,不算英雄。”
菊斋斋主淡如菊与妖魔榜第一高手宋子瞻太过神秘,是隐士,不是英雄。狂刀、天巫,狂傲太甚,不知藏锋,不是。天魔、蝶舞,手段毒辣,仁心不足,是枭雄,不是英雄。剑魔、妖羽,行事专走偏锋,诡异有余,堂正不足,不是。文九渊与龙吟霄正气有余,迂腐太甚;玄宗掌门太清子继承有余,创新不足,玄宗式微与其密不可分;上官三娘倒是巾帼英雄,却独独少了一份侠气……正气谱和妖魔榜上的十大高手,一一被柳随风否决。
一口气评完当世风云人物,柳随风又道:“李兄,我说的是天下英雄,可不仅在江湖。”
林冉心念一动,道:“莫非是以弱冠之年即削平叛乱,一统萧国的萧帝萧如故?”新楚言风自由,只要不涉及本国天子,其余诸事皆可随意谈论,是以林冉才敢公然谈论敌国帝君。
柳随风摇了摇头,道:“萧国天子雄才大略,人中之龙,只是太过意气用事,不算英雄。”
陈文帝陈继风懦弱可以不论,宰相司徒不二专权而不识进退,伏诛只在早晚,不是英雄,满朝文武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亡国只在早晚,也无英雄。
天鹰国兆帝刘笑烈士暮年,虽然壮心不已,却无雄才,不足论;左右丞相,各自倾轧,不识大体,六部尚书中唯兵部赵固是将才,却受制于奸臣,天鹰无英雄。
平罗恭帝李镜文采盖世,武略不足,不是;文武双相,虽均是一时之杰,却让平罗裹足山陵数十年,可见无气吞山河之心,不是;满朝文臣,举国武将,虽不乏像楚圆这样的济世雄才和呼延窟这样的绝代名将,却都非惊世之才,平罗没有柳随风心中第一英雄。
萧国除宇帝萧如故与其兄萧如旧外皆言过其实,至于名震天下的十八名将“烟云十八骑”在林冉看来,也不过是庸才。
新楚千古风流地,人物一问两面天。但除了这“一问”的龙帝楚问不便论外,“两面天”的军神王天和太师耿云天也都分别以“固执”和“气狭”而被柳随风否定,至于楚人自己推崇的“三英六剑七文章”这十六人在柳随风口中说来,都成了欺世盗名之徒:“当时无英雄,方让竖子成名!”
林冉颓然半晌,苦笑道:“柳兄,实话给你说吧。小弟这几年一直在深山学艺,于天下大势实在不是很了解,无法猜出你心中之人。柳兄不妨直言。”
煮月楼楼临西湖,本是竹溪佳处,又正值暮春,环楼便有堆烟杨柳,绕指柔红。更兼徐徐和风,呢喃燕子,缤纷落英,正是闲暇大好去处。此时便有一青衣男子携一童子登上楼来,正自李柳二人桌前走过。
“柳某心中这天下第一英雄,却是我新楚国的司马丞相。”柳随风忽地满饮一杯,语声坚定地说道。
啊!这少年不取武功盖世侠名满江湖的谢惊鸿,不取惊才羡艳气吞天下的萧如故,甚至将天下英雄皆视做无物,却将新楚国一个庸碌二十年无所作为的右丞相司马青衫作为天下第一英雄!那青衣男子闻此微微一呆,却随即趋行如故,拣了二人邻桌的一张椅子坐下,那童子却伫立一旁。
柳随风看了林冉一眼,续道:“李兄睿智,不难猜出柳某为何做此断言。柳某心中三个半英雄,李兄已知道了三人。不知李兄能否猜出这最后半个人是谁来?提示一下,他可是近一月以来名动天下的风云人物,与李兄一般是少年英雄。”
“恕在下冒昧,可是当日以一人之力,引天雷大破萧国数万铁骑的雷神林冉么?”却是那青衣男子微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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