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巴蜀各舵若干年内别想恢复元气,羽辉阁定是要借此机会清洗乾兴帮在两川的各项买卖,独霸巴蜀。
邝威替楚云舒取出匕首,还好匕首无毒,只是伤了筋骨,需要疗养。
顾箐虹撕下自己的衣袖,为楚云舒包扎好伤口。看着楚云舒的伤口,她心中阵阵痛惜。杨昉此时若仍活着,她一定要拔刀同他拼命。
她心痛之余却没有注意到,在匕首被她拔出之时,楚云舒的伤口竟没有流出多少鲜血。伤口两侧的肌肉正缓缓的合拢,伤口在被包扎上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楚云舒肌肉再生的速度若是被左颂诚看到,他就远不止是心寒而已了。
刚刚厅内大乱之际,左颂诚等人本打算趁火打劫,杀奔乾兴帮剩余诸人,却被那一波箭雨给隔在一旁,无能为力。这时一看楚云舒仅受轻伤,也就消了引发混战的念头。
乾兴帮仅余的绵州分舵舵主岳尚涛和梓州分舵舵主吴寰抱起地上的巩忻砚,发觉他已然气绝身亡,一定刚刚被杨昉点了死穴。
大名鼎鼎的“气贯西川”竟死得如此窝囊,二人心里悲痛莫名。两人再想到刻下自身的处境,愤懑难当,岳尚涛大喝道:“少帮主,巩老也被杀害了,我们跟他们拚了。”说罢,两人起身亮剑提枪,做势就要奔向左颂诚众人。
楚云舒大喝道:“二位舵主且慢。来日方长,报仇之事不急在一时。今日且请听我的安排从事。”
岳尚涛和吴寰两人互相看看了对方,手中的兵器缓缓垂下,四目犹自充满怒火,瞪视着左颂诚等人。
楚云舒压下内心同样的愤怒,冷冷地同左颂诚道:“前议仍然有效,希望左护法言而有信。”刚被匕首刺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若是他自己看到现在伤口的形状,他自己也一定会目瞪口呆。凭自己几人和三十六卫能否抵敌羽辉阁众多高手,他心中实在没底。
左颂诚心惊于楚云舒难以琢磨的武功和厅外的弓箭手,也极想摆脱被弓箭手包围的境况,于是哈哈一笑道:“楚少帮主请放心,你们现在可以坦然出庄,无人阻拦,今天我们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的,过了明日正午我们随时会出现在楚少帮主面前,再领教领教楚少帮主的功夫。”
楚云舒心中一松,朗声道:“好,随时奉陪。这庄子就送给左护法了,你们好好打理吧,故去的人还请在附近给选个埋骨之所,庄内的钱该足够购买棺椁了。”转身对邝威等人道:“走。”说罢再看也不看左颂诚等人,领先缓步出厅。
楚云舒迫于形势,不得不放弃梓渝庄,庄内亡故之人也顾不得了。就是巩忻砚的尸体也无法带走,就算带走,也不好处理,还是让他和家人在一起吧。
人死了,身后之事再也不重要,只有活着,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楚云舒很少为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伤神,只会把精力投放在自己能够决定的未来。这种行事方式有时令人觉得非常冷漠,缺少情义,常人难以接受。其实却是楚云舒与生俱来的得以修成无上道法的性情禀赋,唯有能够放下过去,才能不断开创。唯有专注未来,才能不断成就霸业。
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剧变令邝威心神颤动,生龙活虎的帮众兄弟一个个死在眼前,却没有时间去悲痛,面对强敌,必须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才有可能安然突破重围。他紧握兵器,护卫在楚云舒的身后左侧,紧盯着羽辉阁众人,暗暗戒备。
马行风掣出双斧跟在邝威的后边。这一上午所发生的事情远出他的意料,变化迭起,他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心里尽管悲愤,同时也有遗憾,没有同羽辉阁的人痛快地打一仗,现在犹自跃跃欲试,恨不得左颂诚或者身边任何一人马上冲过来让他砍杀一阵。
顾箐虹跟在楚云舒的身后右侧,手提单刀,亦步亦趋,心情尤未平复,刚刚发生的一切深深印入脑海。江湖血腥,危机重重,一定要保护好他,再也不能让他受伤。楚云舒一怒出手的宗师般的风范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与他往日温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径庭,此时已经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
岳尚涛和吴寰两人强抑悲愤,随着马行风往外走,也象马行风一样,恨不得对方能冲过来,大打一场,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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