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晨微笑着应道:“前辈太客气了。即是如此,前辈请随我来。”虚晨为人甚是干练,当下也不废话,安排其余三名弟子继续当值,自己当先领路,带着鲁钦鹤等一行人直奔建福宫。
绕过山门,走不多远就是青城山的建福宫。建福宫坐落在丈人峰下,依山而建,气势雄奇。来到正殿门前,四名轿夫轻轻落轿。
虚晨请鲁钦鹤等人在门外稍待,自行进去向掌管建福宫的师叔禀告。不一会儿,虚晨陪着三位道士一同走出殿门。走在最前面的道长年逾五旬,发髻严整,面容清矍,双目炯炯,三缕长髯飘拂胸前,颇有仙风道骨。身后是两名年轻的道士,年龄同虚晨相仿,气度也不弱于虚晨。
鲁钦鹤一看走在前面的道长,忙上前抱拳问候,朗声道:“鲁某上山打扰道长清修,哪敢烦清梧道长亲迎。”鲁钦鹤同清梧两人颇为熟络,年轻时就曾结伴同游天下,他每次来青城山,都要在建福宫盘桓数日,同清梧道长切磋棋艺和武功。
清梧道长还礼道:“鲁兄,怎么变得如此客气,多日不来建福宫,竟然跟我生分起来了。”清梧道长年轻时就独自闯荡江湖,为人豪爽,恩怨分明,颇有江湖习气,青城上一代元字辈道长很多人对他颇有非议,不过上一代掌教真人力排众议,认为清梧是有慧根的人,不能以常理观之,放之于江湖,终有成大器之日,无需过多顾忌。果然,经过多年的江湖历练,清梧不但在武学上成绩斐然,且丹道日益精深,成为同辈中的翘楚,最终得以执掌青城门户建福宫。不过,清梧道长内心中尚武任侠之气未改,只是言行稍加约束而已。每次鲁钦鹤来建福宫,清梧都要拉住鲁钦鹤比试一番。
鲁钦鹤叹了口气道:“有求于人,哪能不客气一番。”说罢,哈哈一笑,聊以解嘲。
清梧晃着右手,点指鲁钦鹤道:“鲁兄,你这是什么话,还真把我们当外人了。有什么事儿进里面再说。”说罢,扯着鲁钦鹤的袖子就往里走。清梧道长身后得两名弟子忙闪身让开道路。
鲁钦鹤忙稳住身形,把住清梧拉着自己的右手,急声道:“慢来,慢来,我这还有病人呢,你先别急。”鲁钦鹤知道清梧的脾性,哪能任他拉住自己往里走。
清梧早就注意到轿子的存在,且听鲁钦鹤话中之意是上山求助,只是一时兴起,急着拉鲁钦鹤进一面一叙。这时不得不停下脚步,等着鲁钦鹤解释。
前面的两个轿夫撩开垂帘,搀出略带病容,身体虚弱无力的楚云舒。另外两名轿夫将轿子抬到一旁。
虚晨一看楚云舒的脸色,心道这人样子不过是个儒生,不知道身患何种疑难杂症,竟然需要来找师傅救治。尽管心有疑虑,却也没有询问。
鲁钦鹤向楚云舒介绍道:“贤侄,这位是建福宫的清梧道长。”然后对清梧道长说道:“这是乾兴帮的少帮主楚云舒。”
在两名轿夫的搀扶下,楚云舒轻轻的抱拳施礼,声音异常微弱地道:“请道长见谅,恕晚辈身患急症,无法见礼。”说了一句话就气喘连声,似乎耗尽了全身之力。
清梧双目一亮,认真的打量起楚云舒,见楚云舒满面病容,脚底虚浮,双眼无神,双眉微皱,诧异地问道:“楚公子为何如此模样?前日刚听说楚公子威震浣花溪畔,大败羽辉阁,难道是激战时受了内伤?”
鲁钦鹤在一旁长叹一声,低沉的声音道:“一言难尽啊,楚贤侄是为了救我,才遭致病患。”
清梧越发迷惑,还想问下去,虚晨在一旁忙说道:“师叔,既然楚公子身患重症,是否先请楚公子到客房休息?”
清梧恍然道:“对,对,虚晨快去安排,先让楚公子休息一下,想必一路也很是劳碌。”
楚云舒心中哭笑不得,暗想自己哪里会劳碌,倒是坐在轿子里闷了半天了,实在气闷,好不容易不用坐轿了,却又要到在客房里装病。这次上青城山如果就这样度过岂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归吗?不过也没有办法。
鲁钦鹤在一旁接道:“先不忙去休息,清梧道长,我们还是先进内殿,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你说说,你也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清梧看着楚云舒,对鲁钦鹤点头满口答应着:“好,好,边走边说。”
鲁钦鹤又向清梧介绍了同行的其他几个人,清梧一一点头施礼。清梧身后两名道士是他的亲传弟子虚含和虚悟,两人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气度自是不凡。两人向大家见过礼后,就默默观察着楚云舒,心中也不无疑惑,看着楚云舒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就是这几日名动巴蜀的乾兴帮少帮主。
在清梧弟子和虚晨的带领下,众人穿过正殿,走进内殿,依次落座。抬轿的另两名轿夫由一名小道士带到客房自行休息。
清梧又迫不及待的问起楚云舒何故虚弱若此。鲁钦鹤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了一遍,当然只是述及楚云舒为了救他反而深受化骨焚心散的毒害,并未言明楚云舒装病一节。
清梧听后,对楚云舒仗义救人,以身试毒的侠行大加赞佩,也被化骨焚心散的诡异力量激起了豪情,拉着楚云舒坐在蒲团上,捻指按住楚云舒的脉门,运起上清真气,缓缓输入楚云舒体内,探查起楚云舒体内的情况。
楚云舒甚是为难,知道清梧热心救助自己,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控制吞噬之力,让清梧弄清楚自己体内的情况。想来清梧是青城山建福宫的一宫之主,功力定然不凡,索性彻底将自身的真气纳入气海,龟缩于内关穴的吞噬之力瞬时如脱缰之马,扑向清梧刚刚输入楚云舒体内的上清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