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很多年都沒有想起的伤疤,在她重重丑陋而厚重的掩盖之下被生生挖了出來,一下子满身满心的毒瘤,都重新占据了她的这具身体,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冷,最后化作这黑衣最为浓稠的墨,晕不开的邪气让她整个人都战栗了起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茹霜很久都沒有听到责骂声开始怀疑了起來,一抬头才看到琴女全身都笼罩在黑雾当中,表情狰狞可怖,眼神如同要杀入一般地可怕,全身似痛苦又似解脱般地颤抖起來。见到这样的状况,茹霜心里更是慌乱了起來,试探性地叫了几声。
琴女听到茹霜的叫唤,她把眼神慢慢地转了过來,那双杀人一般的眼睛充满了刻毒与怨恨,而随着琴女的动作,那种恨意的焦点集中在了茹霜的身上。
茹霜在那样的眼神的注视之下,感觉自己全身都坠入到了冰窖之中,忍不住地浑身哆嗦了起來,她害怕下一秒她已然不再这个世上。
“你可以走了。”茹霜提心吊胆了很久,却等來琴女这样的一句话,她再也不敢抬头看琴女,也不敢确定琴女说的是不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她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唯一的影像就是琴女刚刚那刻毒而黑暗的眼神,那样恐怖下人。
“还不快滚。”见茹霜还沒有动静,琴女咆哮了起來,眼睛瞪得巨大,像是要吃了她一眼。
茹霜哪里还敢停留,都还來不及站起來,就整个身子转了过去,连滚带爬地起來,慌乱的跑了出去,经过殿门的时候还差点绊倒了,幸亏门口有宫女扶了她一把,她才避免了头破血流的危险。
“茹霜姑姑,您怎么了,”宫女扶住她之后,慌张地问。
茹霜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惊慌失措,嘴里含糊道:“别……别……千万别进去。”
还沒等宫女听清是什么话,茹霜已经逃也似的出了院子,想必今天之后,她是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对琴女了,琴女她就是个魔鬼,一个魔化了的魔鬼,全身都是毒,全身都是恨,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蚀阴却在昭月台照顾霁月,她还在昏迷着。
霁月睡得很沉很沉,恍惚想起來很多以前的故事,沉沉的脑子,沉沉的思绪,就好像那年天璃沉沉的天空,她沉沉的心情。
“寂……寂……”她迷迷糊糊地喊着,梦里的呓语,因为声音比较软濡听不太清晰,但是这声音却实实在在地传到了蚀阴的耳中。
他以为霁月快醒了,着急地问:“月儿,你说什么,你快醒醒啊。魔医,快叫魔医进來……”
魔医很快就鱼贯而入了,粗粗一看就有二十几个,看來蚀阴还真是大手笔呢。对于霁月的身体还真是在意的紧呢。
整个魔医署最有威望的魔医立刻给霁月罢了脉,松了一口气道:“夫人只是梦里有些不安分,怕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所以情绪激动了一些,并沒有什么大碍的。请陛下放心。”
“放心,本君怎么放心,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沒有醒过來,你叫本君怎么放心,”蚀阴发起怒來。
“苍寂……”迷迷糊糊的,霁月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比前面两次都清晰了一些。
蚀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苍寂这两个字。他黑着脸,怕霁月叫出其他的什么被魔医听到了,也顾不得刚刚要撒的火,怒视了他们一样不耐烦地道:“都给我滚出去,”
魔医哪里还顾得上说什么,积满收拾东西就麻溜跑路了,蚀阴早些时候就已经打发走了宫女侍人,这会房间里就只剩下蚀阴跟霁月两个人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霁月柔顺的头发,却突然想到霁月刚烈的个性,指尖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到了一般,以闪电一样的速度缩了回來。蚀阴在床边愣了好久,直到霁月的神色安定了下來之后才冷嘲道:“苍寂,就是那个你心里要守护的人么,”他嘴角泛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既然他都得不到她的真心,那个男人凭什么得到,整个魔界都是他的,他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个影子突然在蚀阴的身后显示出身形來。
“影卫十七回报,”他恭敬地对蚀阴跪了下去,一身的黑色,头也是低着的,只能看到墨色地头发,他静静地跪着,就好像沒有自己的存在一样,静静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垂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