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便会有弊,现在时间紧迫,就算只能缩短一日半日都是极好的,南宫白泽,你二人带人去看看峡谷内情形如何,若能通行,马上前来回报。”
“是。”白炎话音刚落,南宫热河便返身就走,白泽在旁见他急切,禁不住回望了白炎一眼,白炎则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去。
无瑕已经下了马儿,正就着弦伊手中的水囊仰头将药丸吃下,看白炎靠近,他晃了晃手中的水囊对着白炎道:“可要喝一口?”
“不用,你先把药吃了,一会儿寻到水源灌好了就让弦伊给我,我沤在怀里省得冻掉。”见无瑕抬头去望南宫热河离去的方向,白炎心头一凛,问道:“你也感觉出来了?”
无瑕将水囊往弦伊手里一放,由着白炎走到自己面前,帮自己细细整理披风,又将风雪帽遮在了眉间,这才道:“先生过世的这些日子,南宫虽然痛苦,却一直都很隐忍,一来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中的伤痛,二来,你与爹爹强行压制着他的行动,他纵想要报仇,也会忌讳南宫先生平日里对他的教导,便是再不甘,他都不会违抗军令去做任何事情;而现在,咱们要去的地方,要遇见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他就像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不管前路是什么,只要那吸引着他的火光存在,他都会义无反顾甚至不惜一切的冲上去,所以白炎,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若不看紧了他,只怕上了战场,他就会拼命!”
“所以我才会想要将他带在身边,而不是留在咱们的后方。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拼尽全力的保护他!”
白炎的话令无瑕有些恍然,曾几何时,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像南宫一样毫不顾惜生命的驰骋在沙场,与之不同的,是除了亲人离弃的痛苦之外,那个人还承受着一份永远也得不到的情感的折磨。
“无瑕,无瑕?”
“嗯?”口中下意识的应着白炎的话,无瑕抬起了头去,当发觉白炎正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时,他颇为不解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道:“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白炎轻轻拂去他额前的雪花,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盯住了他的眼睛:“已经一日了,你都没有问起过明威的情况,先锋军遇袭,伤亡了那么多人,你却只字未提明威的名字,无瑕,这不像你,你若担心他完全可以说出来,我虽然会吃醋,但绝对不会无理取闹,我向你保证!”一本正经的话语到了最后成了顽笑,白炎故作轻松的让步并未让无瑕露出笑容。卷翘的睫毛在微微一颤之后又垂下了,无瑕伸手扣住了他的十指,低着头,轻声对着他道:“我没有刻意去回避什么。白炎,明威与我说不上是谁欠谁更多一些,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用远离我来逃避他不想去面对的一切,从临安开始,这一路下来他在我身边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我真的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是在干什么,可我知道,这种周而复始的折磨最终会将他逼疯的,白炎,明威他不该承受这些东西,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这便叫做强词夺理,明明不是你的原因,却一股脑的全拉在了自己的身上,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慧了,还是太蠢笨了,总之我们不明了情况,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为好,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说不定,我们现如今全速向前,接应了先锋军后撤回古蔺,等待着爹爹的大军到来,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那么简单,除了全力以赴之外,咱们什么都不去想好不好。”十指抽出捧住无瑕的脸,然后被动的将他的头上下一点,白炎透着坏笑扬声说道:“好,你答应了。”
“哪有人像你这般赖皮。”无瑕“啪”的一声拍在他的指尖,见他吃疼的缩回手去,禁不住“扑哧”一笑,道:“还不赶紧去问问情况,成天跟个孩子似的淘气。”
“我便是个孩子,你可愿宠我一辈子。”白炎得寸进尺的凑过了头去,无瑕伸手将他的额头一点,正待发难,却突然之间凝神看向了远处。白炎发觉不对回过头去,看南宫热河与白泽向下疾奔,忙敛了嬉笑之色往前一迎:“怎么了?可是路况不行?”
那二人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回首一指后方,道:“路被坍塌的雪块阻住,走不过去,但是,我们在斜坡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
“一匹死马,跟一个几乎冻僵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