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谦亦道了谢,他是个很规矩的男人。因为马车里有女眷,他便没有进入车厢。而是跟车夫一道坐在外面。
阮双进入车厢才发现回味和苏婵等都在,再次向苏妙道了谢之后,知道回味八成是这马车的主人,又礼貌地向回味道谢。回味没有做声。
“咦,怎么又是你?”苏烟放下被批改过的文章,见突然有一个人上马车。那人还是阮双,他惊诧地问。
“怎么不能是我?”阮双冲着他顽皮地努了努嘴儿。笑嘻嘻地说。
苏烟不太擅长和姐姐以外的女孩子交往,见阮双有点活泼过头了,有些不知所措,他拘谨起来,讪讪地垂下头,不敢再去看她。
他不做声了阮双也不再理会他,依旧笑嘻嘻的,磨磨蹭蹭地挨着苏妙坐了,过了一会儿,开始没话找话地问:
“苏二姐姐,你是什么时候从苏州启程的?”
“大概两个多月前吧。”
阮双笑着点头,悄悄地在回味的脸上瞄了一眼,抿着嘴儿,偷偷笑问:
“苏二姐姐,这个大哥,他是你的助手吗?”
“不,他这一次也是要参赛的。”苏妙淡定地回答。
“嗳?他之前不是苏二姐姐的助手吗?”阮双吃了一惊,连忙问。
“之前是,不过这一次他也要参赛了。”苏妙回答说。
“哦。”阮双点了点头,见她一副不怎么想往深处回答的样子,便不再问,乖巧地坐在苏妙身旁,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视着马车内虽低调却典雅的装饰,过了一会儿,含着笑对苏妙说,“苏二姐姐,这一次的比赛我也会上台哦。”
“是吗?”苏妙回应时的语气并不吃惊,阮双却很满意。
“我爹总不答应我参赛,可我师父答应了,我师父说了,虽然我用不着继承家业,但去那种场合锻炼锻炼也不坏。”阮双笑嘻嘻地说。
苏妙起了好奇心,便问了一句:“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我师父就是慧海大师啊,苏二姐姐你认得吧,我师父在你决赛的时候还给你做过特别评审呢。”阮双认真地回答说。
苏妙愣住了,她开始重新打量起阮双天真无邪的笑脸,原来阮双的师父是慧海大师,怪不得她那个时候会出现在苏州,怪不得她这么志气满满,她的那位师父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儿,虽然苏妙没吃过慧海大师做的菜,但慧海大师的行为做派以及他不用舌头去品单用其他感官就能判断菜品质量的方式都显示了他是一位烹饪高手。
看阮双小小年纪一副有钱人家千金小姐充满了无忧无虑气息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竟然会有那么厉害的师父,名师出高徒,也难怪她不用继承家业还起了要参赛的念头。
回味在阮双的脸上看了一眼,阮双觉察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并不窘迫,反而大大方方地回视过去,小嘴一咧,笑出一口白牙。
回味便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她。
苏妙和回味用马车将阮双和阮谦送到梁都城外的驿馆,阮双笑嘻嘻地道了谢,回味没有下车,于是阮谦隔着车窗行了一礼一本正经地道过谢,这才拉着妹妹进入驿馆,准备另外雇车回家去。
“那个阮姑娘,感觉怪怪的。”苏烟小声嘟囔道。
“哪里怪?”苏妙疑惑地问。
苏烟皱了皱眉,纠结于该怎样去描述,纠结了一会儿,扁了扁嘴,说:
“她总是眉飞色舞的,还自来熟,咱们算了上次跟她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她却像跟咱们认识十六七年似的,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傻乎乎的,还是该说她太聪明了。”
苏妙噗地笑了,难得一向胆小腼腆的苏烟竟然也开始学着看人了:
“那姑娘很活泼,她可不傻,她聪明着呢。”
“她是在向你挑战吗?”苏婵忽然合上手里的画本,偏过头来,看着苏妙问。
苏妙莞尔一笑:“能接到这样的挑战,我也是倍感荣幸的,好歹被对方放在眼里了。”
苏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像个老好人似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说我‘老好人’也太夸张了。”苏妙含着笑,不以为意地说,素手掀起车窗帘子,向外面瞧了瞧,“还有多远了?”她问回味。
回味放下手里的书卷,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淡淡地回答:
“大概还有两刻钟。”
苏妙点点头。
马车从驿馆附近向东南方向行驶,路过许多田埂菜地,径直上了一条很明显是私人建设的青砖甬路,在穿过一片繁茂的银杏树林后,缓缓地停在一座高大辉煌的门第前。
车夫下了脚凳,回味先下车,接着将苏妙扶了下来。
琉璃方顶,灰瓦白墙,这绝不是什么供人游赏的郊外庄子,这地方真真正正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正中央建玄铁大门,宽阔的石阶下面左右各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镇宅,大门外一水儿的青砖铺地,门环是镀金的,气派的兽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灿烂的光芒,正门的门斗上一块楠木匾额以墨黑的笔迹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雪乙庄。
阔气的大门外,一个年过六旬管家模样的人物带领着一大票丫鬟小厮乌压压地站了一片,见回味下车,齐刷刷地跪下来,用响亮的嗓音异口同声地道:
“恭迎三少爷回府!”
相当震撼的场面,苏妙连同后下车的一众人等齐刷刷地呆住了,苏妙看着眼前令人惊叹的一幕,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是当真很惊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