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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舒耐心的等着,但等了许久北堂修也没开口说话。这已经很明显,北堂修不想说。
如果换作平常,她应该识相的岔开话题,但不知为何的,她就是很想知道,很想去了解。
其实北堂修所住的这个房间光线很足,但却是窗户紧闭的,房间里所有的物体都是黑色,这里绝对是有问题的。
净舒又等了一会,北堂修还是没有开口,遂倚在门边上,双手环胸叹了一口气:“刚才不知道谁还说着我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原来是骗人的啊。既然有些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免得妨碍到某人。”
话毕,净舒正想转身离开——
“我告诉你原因的话,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身后传来北堂修幽幽的说话声,话语里透着的那抹挣扎,让净舒的心揪成了一团。
耸了耸肩,净舒故作无所谓:“莫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是真见不得光的话,那就不要告诉我了……”
“相框里的,都是我死去的亲人。”
“!”净舒猛的一顿,转头看向北堂修,他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现在的神色如何。
“母亲,伯伯,爷爷,奶奶……”北堂修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话语里面的断续却是暴露了他此刻极力压抑的情绪:“就在我五岁那年,这些我至亲的人,全部死在了我面前。地上零零碎碎的,分不清谁是谁的身体。满天满地都是血……呵呵呵……”
从张海那里听说过北堂修的事,帮派争斗,血洗满门。刚听到这样的故事时,净舒很难去相信。一个脸上整天都挂着温暖笑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经历这么痛苦的事?但之后越是跟北堂修接触,她越是发现他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咖啡馆时,她偶尔会看到他站在黑暗处,一声不吭的,背在后面的手,紧攥成拳头。
直到前不久克丽斯汀的事,她深刻的体会到他内里的腹黑,霸道,甚至还隐隐的透着一抹竭斯底里般的执拗!
有些时候,他会让她感觉到害怕,恐怖。
虽然亲自听北堂修说过这样的事,但这一刻,净舒才真正的感觉到那股让人窒息的痛苦!
零零碎碎的……分不清谁是谁的……满天满地都是血!
这样的惨境,换了谁都忍受不了!
何况当时北堂修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没直接疯掉已经算很不错了!
房间里没有灯光,北堂修站在窗前,背影说不出的孤寂,仿佛连他的影子都不想跟他做伴似的,这一刻,净舒只觉一股冰冷的感觉,深入骨髓,无法抽离……
天,北堂修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到底经历过多少次的灵魂洗礼,他才能找回自己的笑声?
“小舒,对不起,本来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也不应该让你看到这些。但我现在,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缅怀他们。小舒,如果你感觉不舒服的话,我以后可以改变一下的……”
北堂修话未说完,感觉腰里一紧,心里掠过一抹惊讶,低头一看,只见一双白晰的手从他身后抱着了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任性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净舒忍着心里的悲痛,头伏在北堂修背上,缓缓道:“北堂公子,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些什么。也不需要再牵就我些什么,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身上背负了那么多,面对了那么多,她想像不到北堂修是怎么做回普通人的。
感受着背后的温热,北堂修心里悸动着,第一次的,他在这房间里感受到了温暖。
一股可以将他融化掉的温暖……
大手覆上圈着她的小手,北堂修握得紧紧的,双眸一凝,沉声道:“小舒,我北堂修认定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无论你以后做什么,走到哪里,我都会死死的跟着,就像幽灵一样,死死的跟着……你怕吗?”
对净舒的这份情,他挣扎了许久,他想过这样的自己能不能给她幸福,他想过离开,但每次见着净舒,他都舍不得!
他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不见,对于她的一切,他都舍不得!
他想跟她在一起,拼了命的想,虽然他很怕失去!
四周很静寂,静寂得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净舒脸贴在北堂修背后,她清楚的听见他失控的心跳声。
这一声一声的心跳,仿佛都在告诉着她,他对她的心意如何。
“怕……”感觉到北堂修身体的僵直,净舒笑了笑,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怕分手啊。我最怕分手什么的事了。很伤心的。”
北堂修愣了愣,随即心里一暖,悬在半空的心着了地,转过身来,将净舒紧紧的搂进怀里:“宝贝,以后无论我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你都要提醒我。我会改的,如果生气的话,可以拿我出气,别看我没易军长那样强壮,我可是很耐打的。皮很厚,当出气包打个几小时是完全没问题的。”
“噗!”净舒笑了起来:“怎么好像说得我很暴力似的。”
北堂修但笑不语,在其它人面前,小舒可能很温柔,但对着他,近期小舒好像暴走了好几次。
敢情他脸上的伤,还要好几日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