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的就是在京城十分有名的一处。
这处万人坑是前朝开国的时候形成的,原本这里属于古运河的一段,但是只要运河涨洪水就要冲垮堤岸,邪门的是无论怎么加固堤坝都没用。而且这里的河道由于有急弯,水流湍急,形成了大小漩涡,船只行进到这里十分容易失控,本就是有名的沉船墓场。
传说当年前朝的军队与当时的官兵在这里狭路相逢,然后数万人发生了激烈的大战,在这沿岸死了上万人,两边的军队当时已经拼红了眼,都将对方的尸体扔到河里泄愤,一度堵塞了河道,并且将河水染成了血色。
自那以后这方圆十里就变成了阴森的死地,不但周围寸草不生,河里也总是充满了漩涡根本无法行船,同时再也不生长水草鱼类,普通人走到这片范围就会头晕眼花,待久了甚至会陷入昏迷,若是得不到救援,甚至会头疼到七窍流血而死,即使离开了这块地方也会听到凄厉地鬼啸声永生不得安宁。
前朝的当权者就一直试图清理这片地方,可是河里的漩涡让祭祀们没办法到底这片区域的中心地带,而仅仅只是清理周边的浓郁戾气根本就没有用,久而久之这周围便渐渐废弃,成为了人人躲着走的存在。
文禛万万没有想到宁云晋他们会选择去那样一个地方,但是同样的,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也不会愿意去那个地方,这让他简直是心急如焚。
沿途他们已经看到零零星星有侍卫瘫倒在周围,文禛示意穆见铭安排人去查看,却无一不是已经毙命,大多都是一掌或者一剑干脆利落地要了他们的性命。
那样干脆利落的掌法和刀法,穆见铭很快就判断出来可能的人选,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皇上,可能是毕师和歉一大师在追太子他们,要不咱们还是先回京吧!”
毕沧浪善掌法,吴谦一善剑法,这是天下人公认的。文禛也知道除了那两个人合力,有那四名奉供在应该没人能逼得宁云晋他们这么仓皇。虽然知道穆见铭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可是一想到被追杀的不但是自己最出色的两个儿子,还有自己此生最爱的人,文禛就没办法一走了之。
他瞥了一眼落在自己一个马身的三个奉供,加上那边的四个,这七个人不但是大夏如今的最高战力,也是朝廷能够笼络到的所有高手了。只要那四人还没出事,借助着水墓场的戾气总能与那两个大宗师斗上一斗的。
于是他一咬牙,直接抖了抖缰绳,“不行,不能退。继续前进。”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朦胧发亮,好歹已经看得清楚人影,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没靠近水墓场的位置,就已经听到毕沧浪在高声说话。
“让你们挣扎了这么久,以为救兵来了就能得救吗!?痴心妄想!”
文禛隐约看见一个穿着华贵大衣的人影躺在河边一丈的地方,在他的周围则另有四人或躺或仰在雪地里,不知生死。那四人无疑就是青阳子等人,而那大衣他也十分眼熟,袖口领口衮了一圈白边,正是他当年赐给宁云晋的。
他压抑住心中的痛楚,将视线转到毕沧浪和吴谦一身上。吴谦一背着手不言不语地望着他们这边,而说完话的毕沧浪则已经飞身跃起直接朝着河岸上的两人扑去。
那两人一个身着杏黄太子服,另一人却穿着灰鼠皮裘,他们的手相互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只差一步就要掉入那凶猛的河水中,对于毕沧浪的攻击实在是已经避无可避。
越是靠近这里,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惶惶不安,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文禛双腿一夹逼着马儿前行,抬手则将手中的袖箭发射出去,一箭已出,他又用最快的速度上箭再发,和他有同样动作的则是宁敬贤与穆见铭。
他们手上的袖箭可以同时发出三箭,文禛的第一丛袖箭被毕沧浪轻易躲开,紧接着其他箭矢却被吴谦一阻拦直接打落在地。
但这样骚扰总算是让毕沧浪的动作迟了半分,已经足够文禛冲到近处。他直接纵身朝着毕沧浪扑了过去,毕竟已经有过一次对阵的经历,直接面对毕沧浪他并没有慌张,与之对了一掌以后,文禛便借力倒退到鸿明身前。
毕沧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冲了过来,文禛不想和他硬拼,顺手向后一抓,抓住鸿明的胳膊就想要将人带回自己那方阵营。
这一拉却没拉动多少,文禛立刻反应过来,儿子居然这时候居然还没放开另外那个人。自己这个儿子可不是会舍己救人的,他正觉得有异,准备回头看上一眼,毕沧浪却没有给他那个机会,一股掌风已经打了过来。
文禛带着那两人往边上挪了两步,他原以为毕沧浪会趁势继续对着自己出招,没想到毕沧浪挥出的右掌却拐了个弯直接打在鸿明旁边那人的胸口。
大宗师全力的一掌何止千斤,那人直接飞了起来,鸿明反射性的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抓住那身皮裘,接着自己整个身子也被带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落进河里。
文禛一把搂住他,往旁边再挪了两步,刚刚落地他的视线便与那人的视线对上。
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平淡得仿佛没有一丝波澜,然而在那平淡之后却带着嘲讽、了悟与心若死灰般的平静。
“不!”
文禛放开鸿明跳了起来,想要将宁云晋抓住,可是却已经慢了一步,只听噗通一声,宁云晋已经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鸿明将手中的皮裘摔到地上,跳脚道,“这可如何是好,清扬他一身是伤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自己都快写哭了~~~~~擦泪,然后准备发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