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命运不济,居然选在这个时机,皇后娘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鼓足勇气说出口的时候过来了,这不是要她小命不保吗?
虽然被雅思琦突如其来的前来禀报弄得惊魂不定,然而当着皇上的面清风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故作镇定地从地上直起身子,手脚颤抖地当起来差。要说清风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没有被皇上吓破了胆呢?其实想想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虽然她年纪轻轻,比无双还要小两岁,但她不是像湛露和凝霜那样从人市上直接买回来的,而是经过内务府的选秀之后进宫来当差的,因此从家世上来讲,也算是小康之家,不是一贫如洗到卖儿卖女地步的家庭,大世面没有见过,小世面也还是有一些的。另外清风在先皇时期的皇宫中已经当过两年的差,两年皇宫当差经历自然不是白白混饭吃过来的,多多少少也积攒了一些眼力,因此心理承受压力自然是要比那些青涩的小丫头们要高很多,所以说她在皇上面前虽然也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般一般,但仍是大着胆子应下来霍沫主仆的差事,也能够在雅思琦“突然袭击”的时候,还能够保持住镇定,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当差,只是心里早就慌乱成了一片。
还好,雅思琦的动作还算是麻利,只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就响起了她的脚步声,总算是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的清风解救了出来。
“启禀万岁爷,臣妾前来给您请安了。”
“起来吧。”
雅思琦起了身来,像往常一样神色如常地走近他的身边直言道:“启禀万岁爷,这些日子臣妾忙得有些摆不开镊子,哎呀,臣妾说的这是什么话呀,臣妾再忙也没有万岁爷您忙呀,大颜不惭地说这话,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啊,您可千万不要责怪臣妾口不择言。”
“朕什么时候这么小肚鸡肠过?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这么啰哩啰嗦的?”
难怪皇上在听了雅思琦这番话后会登时疑窦丛生,先是有清风支支吾吾地说出一件虽然不是惊天动地,但也足够令他震惊的一个消息,继而雅思琦又是这般一反常态地啰哩啰嗦,要知道她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爽利人,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么多要咸不咸要淡不淡的话?一前一后两个事情凑在一起,他又天生是个多疑之人,因此怎么可能不怀疑雅思琦呢?
雅思琦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皇上盯上了,根本就没有听出来他的话中之话,还在继续闲扯道:“不是臣妾啰嗦,是因为园子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臣妾担心耽搁了您的功夫,所以才没敢过来讨您的嫌……”
面对雅思琦一而再再而三的扯闲篇,皇上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她一定是故意拿闲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因而当即就没有给她半点的好脸色。
“你说了快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这就不是耽搁朕的功夫了?这就不讨朕的嫌了?”
莫名其妙地被他抢白一番,雅思琦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还当着清风的面,当即脸上就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回万岁爷,臣妾,臣妾就是因为有事,才前来与您禀报……”
“那你就赶快说吧,朕的功夫也不多呢!”
生硬地吩咐完之后,皇上脸色难看但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雅思琦。雅思琦与他虽然是夫妻,但是除了名份之外,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爱恋之情,因此若是换成二十年前皇上如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还能满心欢喜,再如今接受到他的目光洗礼,雅思琦的心中就只剩下了忐忑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如此反常地目光紧盯着她,这其中定是有蹊跷,于是下意识地她将目光转向了清风,毕竟从她一进屋来到现在全都是清风一个人在伺候,全然不见平时不离皇上左右的高无庸的身影,这个小小的细节变化也令雅思琦心生一丝诧异。
然而清风的表现实在是让她失望了,从头至尾,清风都将头低得几乎要垂到胸前了,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是侧着身子就是背着身子,令雅思琦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神情模样,更是寻不出来半点端倪。雅思琦的啰哩啰嗦令皇上心中疑窦丛生,而皇上的事出反常也令雅思琦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