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便服,就是选料子也需要些功夫呢,你先合计一下这个差事吧。”
“回主子,奴婢晓得。”
彩蝶退下去之后,月影眼见着自己劝不动冰凝很是心焦,又见她陷入了裁缝师傅的困境中很是心疼,犹犹豫豫半天,终究是不想看她家小姐劳心伤神的样子,于是轻声劝了一句。
“小姐,其实,其实翠珠的裁缝手艺很是出挑的,从前大小姐的衣裳几乎全都是翠珠包揽的呢。”
“什么?翠珠会裁缝手艺?”
“是呀,当初在府里的时候,我见过她裁衣裳,还问她给谁裁的,她说是给大小姐裁的,不但大小姐,二爷的衣裳有好多也是她裁的呢,我那时候跟老夫人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一趟京城,初来乍道的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她被二爷收了房,是二爷的小妾给二爷做衣裳呢,后来才搞明白,是她的裁缝手艺太好了,大小姐跟二爷都是赞不绝口的缘故。您也知道,二爷的衣裳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得了的,能被二爷看上的,手艺定是数一数二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年跟着十四爷,是不是手艺都生疏了,不过,既然是童子功,想必再怎么不常操练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见冰凝没有接话,月影以为她是不信自己的这些话,于是月影又加上一句:“你不知道她裁剪手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平日里您很少与翠珠相处,奴婢与她相取的功夫自然是多了很多,另外您那个时候的衣裳都只挑芙蓉坊的,大小姐生怕您看不上翠珠的手艺,所以都没有跟您提,毕竟二爷和大小姐在京城年府里前前后后住了有五年呢,你才只住了半年,又是从来都不理会府务这些差事,哪里能知晓得那么多呢?”
月影的一席话令冰凝陷入了沉思之中。冰凝不是不信月影,相反是被月影感动了。就像她刚刚的表情所显示的那样,翠珠居然擅长裁缝手艺,这是她绝对没有预料到的。月影从前是年老夫人的奴才,因为冰凝从前的奴才含烟到了婚配的年龄,老夫人担心初嫁王府的冰凝人生地疏,陪嫁丫头再若是陪不了几年就更是举步维艰,这才将月影和吟雪两个丫头调配给了冰凝。也就是说月影是在冰凝临出嫁之前才常住京城年府,别看这个奴才平日里笨嘴拙腮、不言不语,外人都误以为她是个榆木疙瘩呢,而实际上却是这么一个有心人,越想冰凝越是觉得愧对这个丫头。
“月影,我,真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跟着我可真是受苦头了……”
“小姐,您万万不能这么说,奴婢不过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罢了,只是,不知道您现在着不着急用她,若是用她的话,奴婢一会儿给她交代差事的时候,一并把这个差事说给她。”
月影并不知道冰凝是如何考虑翠珠的。原本月影对翠珠“卖主求荣”一事极觉可耻,然而冰凝痛痛快快地答应了雅思琦,让月影又以为冰凝并不介意这些,正好赶上缺个知根知底的裁缝师傅,虽然她不想让她家小姐做这种“交代后事”的事情,但是眼见着冰凝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又格外地心疼,于是就将翠珠裁缝手艺高超之事和盘托出。
对于月影提供的这个消息,冰凝的内心是非常矛盾的。有现成的知根知底的裁缝师傅确实是一件大好事,可是翠珠这个奴才她能当做心腹来用吗?明明知道她的到来隐藏着一个大阴谋,时时刻刻处处都要提防着她,却同时又将这么一件绝对机密的差事交给她,冰凝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信她几分,又用她几分才好。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翠珠又是一个集大利和大害于一身之人,如何使用这个奴才,如何拿捏好这个分寸,实在是考验冰凝。
“你这个消息确实是很我惊讶,不过刚刚我也跟彩蝶说了,这个差事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初来乍到的,很多的差事都手生着呢,你要教她的东西也多着呢,这些日子先把这些熟悉起来,做衣裳的事情可以往后再拖一拖。”
月影只是看冰凝愁眉不展的样子太过心疼再举荐的翠珠,其实从真心上讲,冰凝一辈子不做这个差事才好呢,小阿哥小格格的衣裳一年一做有多好!总比她现在一口气做出那么多来,就好像她活不过明年似的。因此当冰凝说要将这个差事放一放的时候,月影自然是最高兴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