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代简王(朱桂)在时,也曾造福过大同一方,可他老人家在位时,从来只尊奉太祖皇帝与建文皇帝,这自是引起了永乐皇帝的不满”,朱充耀终于以“毒誓”唬住了朱素嫃,进而开始阐述起代王府这一“牛掰祖训”的由来,“成祖曾赐玺书给先祖代简王,说:‘闻弟纵戮取财,国人甚苦,告者数矣,望弟好自为之……’,又赐敕列代简王三十二条罪状,下令王府不得擅役军民、敛财物,且召代简王入朝,可代简王不去。成祖第二次召他时,在中途把他遣还,把王府的三护卫革去,直到永乐十六年才行恢复……”
朱素嫃一愣:“代简王既是造福一方,成祖怎的又说他‘纵戮取财,国人甚苦,告者数矣’哩?”
她回头瞧着身后还站着几个士卒,便挥了挥手,示意他等退下,只留着方程陪着她——朱素嫃连太祖皇帝都敢“毁谤”,自是不在乎再来听听成祖皇帝的“八卦”,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朱充耀缺了的两颗门牙分外打眼——嘴一张便能让朱素嫃瞧得一清二楚,“永乐皇帝敢将建文皇帝赶跑,再来诬蔑一代王府又算得了什么?他这完全是黑白颠倒,是非倒置,不过就是瞧着代简王不大愿意搭理他,心内有气而已……”
永乐即位之初,其皇位的“合法性”确是不怎么能得以“公认”:他打着“靖难”的旗帜起兵——“靖”指平息,扫平,清除,“靖难”代表平定祸乱,平息战乱,扫平奸臣的意思;可他娘的太祖才去,建文一朝谁又是“祸乱与奸臣”?没有!
是以,他这所谓的“靖难”,天下之间,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干什么——争夺皇位罢!
代简王“不大愿意搭理他”,也属正常。
“……可他第二次招代简王入朝,中途却又将代简王遣返,你道他是良心发现,不愿再行冤枉好人么?”朱充耀扭头喷了口痰,“代简王造福大同一方,甚得大同民心,成祖皇帝这次召代简王入朝,终于激起了大同民愤,迫于此点,成祖才不得不这般做法……”
“召代简王入朝”,便会“激起大同民愤”?
这是因为:通常情况下,皇帝们想要“做掉”某某大将、某某王爷之前,都会有一惊人的“相似之举”——召你入朝!
一不过生日,二又不办酒宴,平白无故之下召你入朝,你道皇帝们整天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真是想你想到要发疯了么?——恰恰相反,他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尤其是像太祖、成祖、弘治这样的“工作狂”,一天到晚可真没什么闲工夫,毫无缘由的去“召见”谁。
在你的地盘上将你“做掉”,自是大为不便,以“入朝召见”为由,将你忽悠进他的地盘,这他娘就方便多了——他为刀俎,你为鱼肉,他想横着切便横着切,想竖着切便竖着切!
代简王也不是个蠢蛋:成祖皇帝第一次召见他时,他就不去——老子病了!
可“生病”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你他娘老生病,也说不过去罢?这不又将成祖皇帝在当蠢蛋搞了!
是以,第二次召见,代简王不去也得去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呐!
可代简王前脚刚走,大同巡抚的“小报告”便送到了永乐皇帝的桌子上——大同百姓齐聚代王府,翘首以待代王平安归来。
永乐一朝,为了防止他的兄弟侄子们“以他为榜样”,便加强了对藩王的监视控制:藩王一举一动,地方官都要及时上奏,否则,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
永乐得到这么个消息,自是得黑着脸将代简王“半路遣返”。
“……可代简王回了王府,见了这么个状况,便吓了一大跳”,朱充耀哭着脸,“大同百姓本也是一番好意,可他等这般做法,不是在越帮越忙,只会教成祖皇帝重新考虑着该怎样才能将我代王府连根拔起么?”
朱素嫃不明白军需供给的“配给制”与“采购制”之间的区别,但这种政治上的“门门道道”,她却是一点即透——你代简王不怎么愿意搭理成祖皇帝就算了,还他娘的这般得民心,你让成祖皇帝怎么想?他还能不能愉快的做皇帝,愉快的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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