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城城东大街。
街上的行人不多,脚步匆匆的有三两个。时辰尚早,两旁的店铺还还未开门,偶有几声悦耳的小鸟鸣叫声,原来是早起的人提着鸟笼到集市遛鸟去了。
几辆简朴的青蓬马车排成一排,整齐而有序地驶过城东大街,直直朝着东城门而去。就在马车快驶到东城门的时候,被守卫在那里的士兵拦了下来。
“什么人?”穿着皂灰色衣裳,腰悬官刀的士兵们,睁着蓬松的眼睛,打着呵欠问道。
他们昨夜聚众狂欢,其他人都在城楼上睡得跟死猪一般,就他们这几个要在清晨里还是冷冷的气温里,从暖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本来就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如今见到这队天一亮就急着赶出城的马车车队,自然而然就把火洒到了他们的身上。
“下车!下车检查!”为首的一个滚圆身形的胖子站在马车前,大声地吆喝道。
说实在的,这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新来的姓陈的顺天府尹,才刚上任没几天,就接到一个大案子,非得要他们全部人不准睡懒觉,日夜在城门口轮班戒严,遇到可疑车辆及人员一律加强检查,偏偏还没有加班费……
一想到这,这几个轮到上早班的倒霉蛋心里更加不愤起来。另一个瘦子把马车的车厢拍得震天响:“下车,快下车,别影响老子检查!”
最前方的马车里,粗布帘子被掀起,露出一个额下飘着几缕胡须的五十开外的男子。这名男子戴着儒士方巾,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还有几分威严。
正前方的胖子一激灵,脸色瞬时变了:“关老……关老爷?”
原来面前这位把半个身子探出马车的人正是前任顺天府尹关正南。
车厢边上拍得正起劲的瘦子闻言,脸色也变了。慌忙收回手,挪到胖子身边,喃喃道:“关老爷,你这是……你这是要出城吗?”
关正南含着脸,少了做官时的威严,他脸上的神色更显得和霭可亲。他点点头道:“是啊,年纪大了,就愈发想念家乡。如今终于告老还乡了,就想早想赶回河南老家去……”
原顺天府尹关正南是河南人,如今不在官场。人老叶落归根,回到河南老家也是人之常情。
胖子有些发愣,他当守城士卒多年。见惯了那些达官贵人解甲归家时,都是豪华马车,沉甸甸的一大车接着一大车,林林总总有二三十辆马车。对于这简陋的七八辆青蓬马车,居然就是原顺天府尹的全部家当。一时之间,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瘦子捅了一下胖子,低声道:“想什么呢。”抬头堆起满脸笑容对着关正南道:“原来关老爷是要回河南老家啊,稍等稍等!”
他转过身子,就要扯起嗓子吼守在城门口的那两个士卒把路障拿开。
关老爷在马车上把身子再探出一分,摆手道:“现在不是全城戒严吗?但凡过往车辆一律要进行检查。你们怎么不执行规定。就随意放行了呢?”
胖子赔笑道:“关老爷,你这不是为难小的们吗?你一生清正廉洁,威望享誉天下。何需检查……”
胖子还待要说什么,见关老爷已经沉下脸来。他心中一激灵,心想这个关老爷还真是死脑筋,都不当官了,怎么还这么死心眼?
他在心里腹诽着。关老爷虽然不再为官,但昔日官威仍在。胖子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一个一个马车掀起帘子来,快速地朝着车内溜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前面,大声道:“检查完毕,没有什么可疑之外,放行!”
城门口的两人迅速拿路障拿开,胖子瘦子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关老爷,请吧。”
关老爷这才缩回身子,车队缓缓
驶出城门。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关正南掀起帘子,望着车外一片密林。这里,就是京城的分岔口。从京城赶向各省的,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头快走到关老爷所在的马车前,朝着里面的关正南施礼道:“关老爷,在这里歇会吧?老夫人的病刚好,这马车劳顿的,身子恐是吃不消……”
关老爷点点头::“好吧,把马车赶到密林边上,取出餐具做饭,吃过饭后我们再赶路。”
老头折了回去,车队靠到密林边上,最后面几辆车上的人下得车来,取出餐具,抱来干柴,打算生火做饭。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橘黄色的朝阳跳出云层,给密林投射下第一道阳光。
荒郊野地,行人罕至。密林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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