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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糊涂的,要不是她坚持的话,我早让那个野丫头……”
二夫人的话没说完,旁边的刁妈妈重重地咳了一声。今天的二夫人明显失态了,做媳妇的,怎么可以在女儿的面前说家婆的坏话呢?那岂不是大不孝,如果传出去的话,又会生出无端的是非了。
刁妈妈瞪了三小姐一眼,知道再这样挑唆下去的话,二夫人一定会被这个看起来温良的三小姐教着鼻子走的。她咳了一声道:“三小姐,今天咱们且不谈五小姐入府的事情,你只管说张大成家的事便可。”
二夫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顺着刁妈妈的意思道:“嗯,其他的话不说了,你且说说张大成家的事情。”
三小姐垂下头,乖巧地应了声:“是。”
心里面却对多事的刁妈妈恨之入骨。这个死老婆子,她本来差一点就挑起了二夫人对陈宝珠的满腔怒火,然后她就可以做个旁观者,看二夫人与小五斗得个你死我活,最好把老太太也牵扯进来。再然后,她跟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她盘算好的这一切,居然被刁妈妈一盆冷水,灭了火,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在心里面恨恨道:“死老婆子,且让你嚣张多一时,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跟张大成家的一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里面想得如何歹毒,但脸上的神情不露半分。三小姐的脸上仍是一副乖巧的神色:“女儿听闻了这个事情,初初也是不信的。为了伯宁侯府的声誉,女儿就派了几个人,专程守在府里各处的后府,监视小五的一举一动。果然,就在今天清晨,小五带着清鸳,天刚亮就出去了,很迟才回转。”
刁妈妈疑道:“五姑娘平日里还算守规矩,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不经通报,一大早就出去了?”
三小姐低声道:“后来有人在城郊处见到她,听说是去送那位李公子的。”
二夫人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荒谬!我们堂堂伯宁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跑去跟一个别国养马的儿子道别,成何体统!”
刁妈妈忙示意二夫人稍安勿躁,听三小姐继续说下去。
三小姐摇了摇头“这个五妹妹真的越来越放肆了,怎么跟一个低等的养马商贾的儿子好上了呢?这不等于自断前程吗?把自己害了就算了,要是二姐姐的声誉因此而受累,那真是大大的不应该了。”
二夫人听得心头火起,又要发作。刁妈妈忙道:“三小姐,你且说说,五姑娘后来怎么跟张大成家的碰上了呢?”
三小姐当然知道那个张大成家的,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是专程去抓人家把柄的。当然,三小姐不会这么说。
三小姐顿了一下道:“这个事情,说来也巧,听翠花说,她干娘这几天都睡得不大踏实,常常睡不着觉,就到后门巡视,看看守门的婆子有没有偷懒。说来也巧,今天就撞上了五小姐正好从外面进来。”
刁妈妈脸上不显,心里却暗暗发笑,那个张大成家的,人长得跟猪似,又胖又壮实,一沾到床眼皮就直打架,等你一转身的功夫,她就已经睡得像条死猪了。睡不着?刁妈妈与她共事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见过她有睡不着的时候。
看起来多半是张大成家的极力要想在二夫人面前立功,所以想尽办法跟踪五姑娘的行踪,发现什么异动,马上向二夫人报告,以搏取二夫人的赞赏罢了。
三小姐这样说,倒有一点朝张大成家的脸上贴金的感觉。不过,刁妈妈微微在心里叹口气,既然人都没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那个小五,见到张大成家的怎么样?”二夫人显然对这样的说辞不太满意,她的目的是要找出陈宝珠的错处来,然后一并发落,连带她屋子里的所有丫头仆役们,来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三小姐摇摇头,脸上带着惋惜:“还能怎么样?张大成家的见到五妹妹,好心好意地问五妹妹,这么早到哪里去了,也不多带个人去,多不安全。但五妹妹丝毫就不领她的情,还怪她多嘴,怪她我管闲事。后来,后来两人就吵了起来……再后来,好像五妹妹回竹韵院去了,张大成家的气得不行,气呼呼地回到府后的胡同,就出了事……”
二夫人迟疑片刻:“你是说,是小五下药害的张大成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