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安定因素

r />     苗儿下去交代了活计之后，半夏果然第一个就抱怨道：这么几天时候，哪儿那么就做出衣裳来了，年前这么多活计，姐姐跟奶奶身边是不觉得，我们下头都忙断了手脚。再说前些日子不是刚做了两套冬装，即便是跟着出去，也用不着换那么多身儿衣裳吧”

    马勇家伸手扯了扯女儿衣襟，但是也顺着这个话题半推半就地说：苗儿姑娘，真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不过年根儿下真太忙了。再说我们手艺也不如外面绣坊，若是做得不好白瞎了料子，还耽误了你们穿用不是。”

    苗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母女二人，直看得她们眼神有些畏缩之后，起身儿朝桌上摆着尺头拍了拍道：东西我放这儿了，话我也都说清楚了，你们若是觉得做不好，便自己拿着东西去回奶奶。”

    马勇家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沉了下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些道：苗儿姑娘，我知道你是奶奶身边儿人，但是也用不着事事都拿奶奶出来压人，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也总得体恤一下我们不是？”

    “少扯这些没用话，爷和奶奶都不家过年，你们忙什么也都是为自家忙，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家事儿比奶奶吩咐事儿要紧？”苗儿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说，“我是不介意这么去回奶奶话。”

    马勇家顿时就没了言语，干巴巴地露出个笑容道：我也不过就是私下跟姑娘抱怨几句，姑娘莫要往心里去，东西搁下就是，我们肯定量赶出来。”

    苗儿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拎着手里后一个小包袱，到后院儿去找王嫂子，进门见她正拿着尺给孩子量尺寸，想来也是想趁着过年做件儿罩衣，虽说荷花也给做了，但是做娘应该也想自己表示点儿心意。

    “王嫂子，忙呢？”苗儿迈步进屋道。

    “苗儿姑娘来了，赶紧到火盆边坐，我家屋里没奶奶屋里暖和，别冻着。”王嫂子收起手里尺子，伸手儿子后背轻推一把说，“赶紧叫人，然后找你爹去。”

    “没事儿，我来说个事儿就走。”苗儿把手里包袱放桌上，打开露出里面料子道，“奶奶说这回去舅爷那边过年，打算给我们跟去多做两身儿衣裳，但是时候就紧了点儿，我自个儿跟小真一起勉强能赶出来，可洪婶子要做自己两口子就已经很吃力了，白芷自个儿针线还算不得太好，只能来麻烦王嫂子了。”

    王嫂子听了这话，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地说：这还不是应该，有啥说，奶奶可说了要做啥样儿？”

    苗儿见她答应得痛，便指着包袱里说：衣裳样子、尺寸大小，针黹用物都包袱里，那可就麻烦您了。”

    “姑娘太客气了，我这几天赶出来。”王嫂子连连点头，翻看了包袱里东西都齐备，便包好了放炕梢，见苗儿要走，忙挽留道，“姑娘不坐会儿了？”

    “不了，奶奶那边还有活计呢。”

    苗儿出来之后，悄悄站屋角处没有马上离开，就听屋里王嫂子儿子声音传出来道：娘，你要做活儿？”

    “是啊，奶奶安排活儿，着急要呢”王嫂子语气带着些歉意，“等娘做完这些，若是还有时间就给你做衣裳好不好？”

    王嫂子男人咳嗽了两声说：爷和奶奶连我衣裳都给了两身儿，现半大小子个头窜得，今年衣裳明年指定就穿不上了，你偏惯着他，还做什么衣裳？”

    王嫂子似乎叹了口气，半晌才说：从孩子生下来到现，我这个做娘，都没给他做过一身儿簇衣裳，从小就一直改你旧衣裳穿，今年好容易光景好了，虽然爷和奶奶赏了，可总归不是我这个亲娘做得不是？”

    王嫂子男人听了这话，语气顿时也缓和下来：我这不也是怕你累着”

    王嫂子儿子马上道：娘，等明年我过生日时候，你再给我做衣裳吧今年过年衣裳都有呢”

    苗儿听到这儿，暗自点了点头，爷和奶奶看人眼光果然不错，这人家果然是个老实本分。

    回来之后，苗儿自然是把这两家不同反应一五一十地跟荷花说了。

    荷花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神色，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盘算着，等过了年之后，还是得再收两房人来做事。

    晚上齐锦棠回来之后，荷花没提马勇家如何，只说如今家里人手还是不够，是不是该多收两户下人来。

    齐锦棠对这些不太上心，听荷花提起就点头说：家里事儿都是你操持，自然是听你，尤其是明年若是要自己开铺子，这些人确都不够支应。”

    “开铺子也不是这儿开，那边大哥和大嫂会照应。”荷花怕冷地早早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只露个小脸儿，看着还灯下不知道写什么齐锦棠，心里盘算了片刻说，“我托大哥和大嫂帮忙采买两家下人，你说好不好？”

    说罢又有些怕他不高兴似描补道：咱们对这儿都不熟，招进来也不知道好坏，而且万一买进来人跟县城里什么人有瓜葛牵连，以后也是麻烦，倒不如找大哥帮忙，咱们自己也省事些。”

    齐锦棠写完后一个字，朝纸上扫了一眼，吹干了墨迹，叠好放旁边，端着灯放到床边，有些心不焉地说：这样太麻烦了吧”

    荷花听到这话，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停顿片刻说：所以我这不也是跟你商量，你若是觉得不妥，咱们再找别法子。”

    “等咱们去过年时候，让大哥荐个中人，咱们自己挑不久得了，这又不是找师爷，要慢慢踅摸，而且也是你用人，你自己挑顺眼岂不是好。”齐锦棠依旧看着眼前东西，顺口说道。

    “这倒是。”荷花点点头，承认他说主意不错，忍不住有些自我反省。

    齐锦棠脱了罩衣和棉袍，带着些许寒气也钻进被窝，扯下搭床头家常袄子披肩头，枕下摸出本书来打算看一会儿，扭头给荷花掖了掖被角，“你困了就早点睡，我再看会儿书。”

    荷花闭上眼睛，但是根本毫无睡意，许久都还没睡着，直到齐锦棠阖上书本，吹熄灯也钻进被窝，她顿时就缠了上去，伸手搂住他腰问：锦棠哥，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太依赖我大哥了？”

    “好好怎么乱想这些，可不像你平时性子。”齐锦棠伸手揽住她肩头，有些奇怪地说，但是扭头看到荷花认真眼神，就也十分认真地说，“荷花，你知不知道，咱们成亲前，大哥曾经去找过我。”

    “成亲前？”荷花确不知道这件事，惊讶地挑挑眉毛，不过很就又笑道，“肯定是说让你对我好，不许欺负我之类话，每个做大哥不都是这样。”

    “这个自然说了，不过还说了别。”齐锦棠轻轻抚摸着荷花长发，“他说他知道你从小就过得很辛苦，你为家里日子能越来越好，付出了很多努力……”

    荷花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好端端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大哥说他现境况刚刚好转了，你偏生又嫁得这么早，让他多也只给你置办了嫁妆，没能好好宠你，弥补你从小大到没有得到东西。”齐锦棠声音有些低沉，说到这些话，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博荣把他叫到江边说想谈一谈，他开始跟荷花想法是一样，不等博荣开口就保证会一心一意地对待荷花，却没想到博荣却说了另外一番话。

    “大哥希望他以后能多为你做一些事，所以希望我不会为此有不舒服感觉，也希望我能安心地接受他帮助。”齐锦棠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

    荷花没想到博荣会跟齐锦棠说这番话，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给了博荣那么大压力，不过现想起来，他身为家里长子，却要依靠妹妹努力赚钱求学生活，换做是谁怕也都会有愧疚感，而随后而来弥补心理也会来得越发强烈。

    荷花低头齐锦棠胸前蹭了两下，声音有些含混地问：如果我时不时地麻烦大哥帮我做些事儿，你会不会觉得……”

    后半句话她吞了回去，齐锦棠却她头顶轻笑起来，胸膛也发出轻微颤抖，“你不觉得，现是我找他多一些？”

    荷花回忆了一下，果然是这样，不管是找师爷，前些天处理事故，还有这次送年礼什么，都是齐锦棠主动找博荣帮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不止这点儿秘密……想到这儿她伸手戳戳齐锦棠胸膛，“我现怎么觉得我是个外人了？”听齐锦棠不说话，又问，“那成亲前，你是怎么回答大哥？”

    齐锦棠伸手抓住她不安分手指，放嘴边亲了亲，探头吹熄了灯，钻进被窝搂紧她，带着困意道：傻丫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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