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我听说乔老和薛老是多年的老朋友。”
秦清道:“友情无关于政治,他们这样的伟人分得更加清楚。”
张扬道:“这件事是我挑起来的,刚开始的时候,乔部长还有些犹豫,不过现在反倒是他不愿罢手了。”
秦清道:“他当然清楚项诚的背后依仗得是薛老,不愿罢手就是不怕得罪薛老,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促使他这样做?”秦清闭上了美眸,轻声道:“难道薛家和乔家之前的那场变故有关?”
张扬道:“我也这么想,如果乔家之前的事情是薛家搞出来的,那么乔部长借着这个机会报复薛家也很有可能。”
秦清道:“高层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猜透的,就算我们猜到了其中的缘由,也改变不了什么。”她伸出手握住张扬的大手道:“不过你在滨海的日子只怕就不会好过了。”
张扬笑道:“无所谓,项诚要是对我太好,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秦清禁不住笑了起来。
薛世纶最近都在京城,每天晚饭后,他都会抽时间陪父亲去后面的小山散步,薛老的步幅很大,频率却很慢,薛世纶耐心地跟在父亲的身后默默走着。
薛老停下脚步,望着西方天空中的晚霞,如锦似锻,瑰丽非常,薛老道:“年轻的时候很少懂得驻足去留意身边的风景,等老的时候,方才回想起无数的风景都被错过了。”
薛世纶笑道:“爸,您在说我。”
薛老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没必要留在京城陪着我,海外这么多的生意,你只管去忙,我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检查结果你也看到,我处于恢复的过程中。”
薛世纶道:“我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其实我在不在场也没有什么分别。”
薛老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来日无多了,所以想挤出点时间来陪陪我?”
薛世纶道:“我没这么想过,爸,您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
薛老笑道:“人早晚都会有一死!”他已经走上小山之巅,双手叉腰,站在那里观望着西方天空的晚霞。
薛世纶注视着父亲,他留意到父亲昔日挺拔的背脊已经有些佝偻了,父亲的两鬓已经全是白发,无论一个人当年是怎样的强势,在岁月面前他终究要低下头来,父亲老了!
薛老道:“世纶,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在高山之上,我要看日出日落,我要看云起云生!”
薛世纶的心头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难过,他低声道:“好!”
薛老转过身,看着表情平静的儿子,在儿子的身上,他找到了太多昔日自己的影子,他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轻声道:“你小的时候,我喜欢抚摸你的头顶,你再大一些,我可以搭着你的肩头,可是现在,我再想搭你的肩头,必须要抬高我的手臂,我再想抚摸你的头顶,需要踮起脚尖。”
薛世纶屈起双腿,拉着父亲的手落在他的头顶,微笑道:“爸,您仍然可以轻易抚摸到我的头顶,在您的面前,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屈下我的膝盖,跪在您的脚下。”
薛老抚摸着儿子的短发,他叹了口气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对任何人都不要轻易跪下。”
“您是我的父亲!”
薛老道:“我活着可以为你们阻挡风雨,可以保护你们昂首挺胸,我死了,你们的胸膛是否能够足以承受风雨的打击?”
薛世纶道:“我不会给您丢人!”
薛老道:“想要堂堂正正做人,就得堂堂正正做事,我这么多子女之中,别人我都不担心,因为我从小看着他们一路成长,他们的一切我都抹得清清楚楚,可是对你,我的儿子,自从你前往海外之后,我就变得越来越不了解你。”
薛世纶道:“爸,你放心,我不会做错事!”
薛老道:“你太聪明,任何事都考虑的很周到,甚至比我这个当爹的还要周到,我也知道,你的心一直都很大,可是……”
薛世纶似乎猜到父亲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道:“爸,不必说了,当年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错。”
薛老道:“世纶,我对你是不是太残酷了?”
薛世纶微笑道:“爸,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好,毫无私念,那个人就是您,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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