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知道这事了,她遮掩干嘛呢?于是干脆把那夜行衣和那喜服一并放进了屏风旁的看来是用来放换洗衣服的竹篮子里,这才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上榻睡去了。
诡异的暗涌下,她和纳兰昊旸的洞房花烛夜,一在床,一在榻。
苏瑾的心弦绷得死紧,尽管很累,却担心又会被他叫醒,便硬撑着不敢睡去,直到听到他的呼吸绵长平稳,这才放松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终于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忽然听到那像是故意压低了的咳嗽声,连绵不绝。苏瑾的眼睫毛轻轻煽动了几下,以为自己还在现代,又回到了养父病重的时候,迷糊地扬声问道:“爸爸,您要喝水吗?”
那边没有回应,咳嗽声却突然停止了。只是才过了片刻,那咳嗽声又再响起。
苏瑾闭着眼下了榻,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低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喜床前,躬身抚着他的背,试图平顺他的气息,边带着哭意低声呢喃道:“爸爸,您要好好的……”
风寒因为今晚的劳碌而加深了,尽管已经尽力隐忍,终究还是止不住。怕惊醒了她,纳兰昊旸一手掩嘴,另一只手紧紧拽扯着身下的薄毯,眉宇间尽是痛楚。咳着,却陡然听到苏瑾的声音,一愣。爸爸是谁?
她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等了片刻才发觉那不过是她的梦话,莫名地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怒。怎么也睡不着,他正想起身出去走走,冷不防又是一阵咳,激得他倒回了床上。身子剧烈的起伏,这次竟然比方才咳得更厉害了些,胸口有股憋涨的郁气,直直冲破了他的喉咙,在血液涌出之前,脚步声渐近,纳兰昊旸一怔,终是强行将那阵咳意压制了下去,唇角却溢出血来。
随即,感知到她靠近,背后多了两只手。那双游动的手,力道恰好的抚过,好似带着隐隐的暖意。
猝不及防,心里蓦地竟是一热。
只是一听到她的呢喃,又忍不住想要发怒。她还在说梦话吗?还是把他当成了别人?
转头,他愠怒地忍着嗓子眼里的淤血瞪向女子,见她满是焦急之色,可是双眸却是紧闭着,只有唇瓣一张一翕,眼角还滑落了两道清泪。他不由得一愣,再凝视了她片刻,终于忍不住低笑起来。即使殷红的液体因此在他的唇角宣泄而下,他也没有理会。
这莫非就是师父所说的梦游之症?!他从未见过,原来,倒是十分有趣哪。
沐羽曦,既然是你主动送上床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纳兰昊旸的眼神微闪,快速出手点了她的睡穴和另外几个能让她动弹不得的穴道,在她昏迷过去就要跌落地面的那一瞬间,及时一手扶住她的螓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轻轻地把她带上了床。
纳兰昊旸侧躺在她身边,温柔地将她带往怀中,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并不算美丽的容颜,眼里贲现出狂热的色彩,唇角勾起深深的弧度,狂傲地决然地低喃道:“你是沐羽曦也好,无心也罢,进了我的怀里,就休想逃开!”
除非,他主动放她走!
一阵夜风袭来,烛光摇曳了几下,终于熄灭了。纳兰昊旸抱着苏瑾,缓缓睡去……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翌日。
卯时一过,沉寂了一夜的二皇子府立时人来人往,有序的忙活起来。
苏瑾睡得正香。突然,她听到有些清晰有时又显得飘渺的说话声,然后又感觉有人将她的手从暖被里扯开,不由得拧了拧柳眉,嘟哝道:“甘霖,别吵我,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不由自主地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暖被,她的唇角溢出满意的笑容。
“快起来,别想赖在床上!”有人在她身旁冷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和鼻尖,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很大的喷嚏,边揉搓着鼻子边不悦地应道:“都说别吵我了,你耳聋了吗?”
说完,一个翻身,趴在那暖被上,继续睡。
一阵沉寂。隐有窃笑声传来。
须臾之后,有人在她耳边大吼道:“沐羽曦,你快给本宫滚下来!”
咦?怎么甘霖的声音变得这么沙哑低沉?不,不是甘霖的声音,倒像是男人的声音?好像是从暖被里传出来的?
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倏地睁开了眼睛。天啊,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欠扁的纳兰昊旸!而她抱着的哪里是什么舒服的暖被,根本就是半袒着胸膛的纳兰昊旸!
“啊!”苏瑾惊呼了一声,手蓦地松开,翻身到另一侧,眼神瞥过满脸涨红的纳兰昊旸,再落到站在离床边不远的竭力忍着笑的福管家身上,脸不自觉地红了。
纳兰昊旸厌恶地起身,接过福管家递过来的一条汗巾擦了擦脸上的喷嚏星儿,随即把那汗巾随手一扔,愠怒地对她说道:“半夜三更溜上本宫的床,死搂住本宫,这些本宫还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竟然睡成个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试图压扁本宫,就是你的罪过了!”
苏瑾迷糊地望了望身下,又再望了望斜对面,小脸越发红润,却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
她明明在长榻上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主动爬上他的床?这分明就是他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强抱她过来的,竟然还倒打一耙?真是可恶!
而她本该警觉的,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被人“搬运”了一通都不知道?心一悸,她暗自运气在体内冲了冲,但是感觉体内空空荡荡,内力无法凝聚在一起,更是笃定是被纳兰昊旸动了手脚,不由得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