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殿下的心思,从来就让人摸不着头绪,更不按牌理出牌,只是但凡殿下说有好戏,必定会有人被他摆上戏台,如提线木偶一般在台上或者痛不欲生,或者血流成河。
殿下只喜这台上唱戏的人——唱、念、做、打越是‘热热闹闹’越好。
双白迟疑了片刻,又继续问:“殿下,秋大人那里,您已经三日没有去见她了,她也三日不曾踏出后殿一步。”
幔帐后的人影摇了摇他手上华美的黑色孔雀翎羽扇,似笑非笑地道:“哦。”
双白、一白等人又等了半天,才明白自家主子的回答,竟真的只有一个——‘哦’。
“四少,您怎么又起那么早?”宁春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忍不住打了哈欠,捧着只装满水的雕荷花鲤鱼包金铜盆搁在床边的架子上。
秋叶白调息完毕,正披了衣衫从床上下来,淡淡地道:“早起最合适晨练调息,春儿,你要是还困,便去休息罢。”
说罢,她便走到盆子边上,洗漱起来。
宁春看着秋叶白清瘦的背影,忍不住心中暗自叹了一声,四少最喜欢的便是睡懒觉,这习惯还是跟着老仙学的,什么时候又喜欢早起晨练了?
但她是知道四少这几日心情不佳,越发的沉默寡言,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或是望着天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情沉郁。
她不是宁秋那样机敏的人,能和四少谈心聊事儿,只能用自己的所长的医术照料四少,但是四少这回明显是心病,这让她很无奈也很无力。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宁春转过头去开门:“月奴今日送早点来的倒是挺早的。”
但是当宁春才打开门,却忽又猛地关上门。
秋叶白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宁春有些紧张,又欲言又止了半天,但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外头传来男子温和清透的声音:“小白施主,贫僧给你送早点来了,你可在殿内?”
秋叶白闻言,脸色一白,手上的毛巾瞬间掉进了脸盆里头,飞溅了满地的水。
宁春立刻道:“主子,我马上去打发那个人离开可好?”
秋叶白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而门外又响起了男子清越的声音,只是这回听着有些迟疑:“小白施主,你可在里面?”
秋叶白闭了闭眼:“让他进来罢。”
有些人,不是你不见便会消失,有些事儿,不是你躲着,便不需要面对。
宁春看着秋叶白转身走到桌子边坐下,她暗自叹了一声,随后转身去开门。
房门一开,门口站着的白衣银发的和尚提着硕大的食盒,见她开门,他便露出浅浅温润的笑意:“多谢宁春施主。”
宁春看见他银眸温柔,精致唇角边的那笑容,似一阵温凉清风从水面上吹拂而来,带着淡淡的荷香和古寺宁沉的烟火气息,原本到了嘴边想要叱骂或者讽刺的话语,硬生生地就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