镗镗镗……
一阵铁链拖地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传入宇文倩耳中。
来了!
早已梳完妆的宇文倩身披一袭紫色长袍,凹凸有致的饱满身姿中亦是透着玲珑婀娜,在寝殿熠熠烛光地照映下,整个人衬得更是明艳照人,不可方物。
随着铁链拖地摩擦的声音越发逼近和刺耳,宇文倩这才转身望去,只见五六个佩刀披甲的女卫兵押解着一名从头到脚浑身上下拴着胳膊粗细大铁链的男子,就站在门口。
这名被被铁链紧紧栓缚住的男人,既看不清他的容貌,也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因为,他的脸上镶嵌着半张青铜面具。这青铜面具并非戴着,而是实实在在地镶嵌进了肉里。
他,便是东厂铁面——暗夜。
如果说将郭业比作东厂的缔造者,那么暗夜就是名副其实的执行者,至于宇文倩嘛,这娘们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摘桃者。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宇文倩眯起秋水般的双眼,微微一笑,说道:“你说你早一些想通,早一些来见本夫人,又何至于受这么时间的囚禁之苦呢?”
宇文倩看不见暗夜青铜面具之下的神色,也没有听到暗夜的言语回应,但是彼此短短距离,她能感觉得到暗夜此时浑身散发出的一种倦怠与疲累。
紧接着,宇文倩屏退了殿中的两名宫女,然后让那几名佩刀披甲的女卫兵将暗夜押进殿中来,进一步与他面对面的站着,最后才挥手示意那六个女卫兵退下。
不过那六个女卫兵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先是戒备地看了看被铁链栓得严严实实的暗夜,最后才担心地看着宇文倩。
宇文倩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不禁莞尔一笑,挥手再次示意她们退下,说道:“你们担心什么?他如今从头到脚都拴着铁链,别说想对本夫人不利,呵呵,就是想快走几步都难如登天。下去吧,你们都去殿门口候着,没有本夫人的允许,谁也不要来打扰我与暗夜大人的谈话。”
“喏!”
几名女卫兵齐齐应了一声,纷纷撤到了寝殿门外。
宇文倩如今很享受这种“号令之人莫敢不从”的感觉,嘴角处情不自禁地翘起一道弧弯,颇为得意地看了默不作声的暗夜一眼,冷冷问道:
“暗夜,你终于想清楚了吗?你若肯重新为本夫人效命,愿为本夫人效犬马之劳,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暗夜身子微微一震,身上的铁链又是发出一阵镗镗之声,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想当初,这支三百人的女卫队还是我亲自替你训练的。呵呵,可笑啊,如今我竟然受制于她们。这难道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宇文倩俏脸一寒,显然听出了暗夜这话里明嘲暗讽之意。
这边暗夜稍稍挣扎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又发出一阵嘎吱的金属摩擦之声,随后继续说道:“当初,你以旧主名义让我前往海外大陈国与你兄长宇文交趾联络,我照做了。可是我从海外回来之后,你却将东厂搞得乌烟瘴气,竟然将我架空,甚至背叛了益州侯郭业。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心急为夫报仇,所以姑且信你。正因为如此,我甚至替你训练了这支三百人的卫队。可是你呢?你是如何待我的?瞧瞧吧……”
暗夜费尽全力提起绑缚铁链重逾百斤的双臂,苦笑道:“你为了防备我,不仅用几百斤的锁链将我囚禁,还将我原先在东厂的骨干清洗一空。齐王妃,宇文倩,你如此薄情寡义,言而无信,让我拿什么再来相信你?”
“呃……”
宇文倩被暗夜反驳得为之一哑口,眉宇间不禁起了几分杀伐之意,冷冰冰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不肯重新为本夫人效力了?”
她刚才还在暗暗庆幸,囚禁多时的暗夜主动要求见自己,肯定是想重新投诚,到时候郭业的那几枚暗棋也许借助暗夜之力,就能一一排查出来,然后连根拔除了。
可谁知对方竟然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做对到底,宁折不弯。
宇文倩当即恼羞成怒道:“暗夜,难道你不怕本夫人现在就要了你的贱命吗?”
暗夜摇了摇头,一副浑不畏死的样子咧嘴笑道:“你觉得现在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你……冥顽不灵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对旧主我夫君齐王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哼——”
宇文倩逼近几步,杀意凛冽地喝道:“我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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