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这些俘虏来的白莲匪军要来干啥?”
程二牛第一个提议道:“光养活他们都要费上一大笔粮食,咱们自己粮草本来就紧巴巴的,何必白白浪费粮食便宜这群教匪呢?”
显然,程二牛的立场是不赞成留着这将近一万人的白莲匪军的。
曹录勋的立场也跟程二牛一样,不过他说得更加直白和狰狞:“郭大人,这些教匪附逆造反已是死罪,断然没有让他们活下来的理由。再说了,这些教匪不堪一击,战斗力如此低下,莫非大人还想着将本来就很紧张的粮草分食于他们?卑职的意思——”
说到这儿,曹录勋依旧用着稀松平常的脸色冲郭业比划了一下手势,淡淡地说道:“杀,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这话一出,郭业身边也有几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尤其是一向胆小怯弱见不得血光的朱胖子,身子更是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不过惊惧归惊惧,朱胖子身为广南路大军掌管粮草的直接负责人,还是很清楚摆在眼前的事实,那便是城中的粮草的的确确仅够三万大军所用,冒然平添一万的俘虏来分享粮草,那肯定坚持不了半个月。
随即,朱胖子尽管心中不忍,不过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小哥,咱们城中的粮草真的有限,要不……”
最后的话朱胖子没往下说,不过态度和立场已然清晰无疑。
倒是康宝和庞飞虎与程二牛、曹录勋争辩了一番过后,面对着粮草有限的事实沉默了下来。
半晌,康宝很是牵强地说了一句:“眼下各路增援而来的匪军是越来越多了,现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虔州城。这个紧要关头,杀俘不祥吧?恐有伤天和啊!”
而庞飞虎则是神情落寞,摇着头唏嘘道:“这些教匪附逆造反,的确是论罪当诛。可是他们大多数人始终是普通百姓出身,只不过受了白莲教的蛊惑和胁迫,这才走上了揭竿造反的不归路。与其说这是一万多白莲教匪,还不如说这是一万条鲜活的性命啊,罪魁祸首不是他们,而是白莲教那些匪首,更是在幕后真正密谋造反的关陇世家啊!”
对于这一万白莲教俘虏的处置问题上,郭业的手底下分别有了两种不同的建议和看法。
一帮人主张论罪当诛,应一个不留,统统杀掉,留着也是徒费粮食。
一帮人主张抓大放下,惩恶应该针对罪魁祸首,更应该给这些白莲教匪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面对着底下人的两极分化态度,郭业缓缓沉默了下来,心中计议着该如何处置这一万白莲教的俘虏。
一时间,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郭业纠结了……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薛仁贵冷不丁插了一嘴,说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折衷一下不就好了吗?”
“哦?”
郭业抬眼盯着薛仁贵,问道:“怎么一个折衷法,你倒是说来听听。”
薛仁贵道:“这一万俘虏要说统统该杀该死,这倒不至于,正如庞飞虎将军说的一样,白莲教才是罪魁祸首,他们只是受了蛊惑或者受了胁迫才附逆造反。但是要说他们这些人统统都是无辜的,恐怕也很难拿出一个令人说服的理由吧?岭南路和广南路中,将近十几个州府遭到屠城,这些人中就算有被迫无奈而拿起屠刀的,肯定也有不少是助纣为虐者,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刽子手。我这么说,大家同意吗?”
他这番话说得倒是颇为中肯,两边各执己见的人都不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郭业也隐约猜出了薛仁贵的话中所蕴含的折衷之法,不过不敢肯定,随即催问道:“仁贵,那你跟我说说,该如何处置这一万人的俘虏?如何一个处置之道,才既不会枉杀了无辜,也不会留着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浪费我们的粮食。”
薛仁贵颔首致意,嗯了一声缓缓将自己心里的主意道了出来……
……
……
十里外,白莲匪军营寨。
随着白莲教主胡毕烈率领岭南路十个州府共计二十余万匪军援兵的到来,整个营寨再次陷入了混乱拥堵的状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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