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领了某物X个,那谁领了某物Y个……整个宁府瞬间变得秩序井然,人来客往也比以前安静多了。
凤姐见自己威重令行,心里偷着乐。忙里偷闲,她还从荣府带来许多精致小菜,给胃疼的尤氏和悲伤过度的贾珍增加营养。贾珍也吩咐厨房每天给凤姐做了上等的饭菜送到房间。凤姐不畏辛劳,天天早六点半上班,晚七点下班,那些婆子丫鬟媳妇们见凤姐这样,也不敢违反规章制度,渐渐地,物品管理理顺了,人员关系协调了,宁府中的偷盗风气也得到了遏制。
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呢。
这天是五七正五日,各僧各道有活动,具体活动我们就不讲了,只说说凤姐到任以来第一个敢违反作息制度的人。
因为有活动所以凤姐早早的就起来梳妆打扮,早六点半她准时来到宁府。她先缓缓地步入灵堂,一见到棺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满了衣襟,随后,凤姐吩咐小厮供茶烧纸,只听一棒锣鸣,诸乐齐奏,有人端了一张大圈椅,凤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于是屋里屋外、男女老少见凤姐出声,都忙着干嚎。直到贾珍、尤氏派人来劝方止住。
按说,凤姐去哭了这么半天才回来点名,不会有人迟到了吧。可偏偏有个负责接送宾客的人未到,凤姐命人把那迟到之人叫来,那人哆哆嗦嗦不敢出声。凤姐斜了眼看她,冷笑道:“我说是谁误了?原来是你!你原比他们体面,所以才不听我的话。”
那人说:“小的天天早来,就是今天醒得早了些,想再睡会儿吧,结果睡过点了,来迟了一步,求奶奶饶过这次!”
凤姐还没答话,忽然看见荣国府的王兴媳妇站在人群后探头探脑。
“王兴媳妇,什么事?”凤姐先不发落迟到之人,把她晾在一边。
“领牌取线,打车轿网络(此网络非彼网络,是轿子上用丝线编织成的网状装饰物)。”王兴媳妇回完话,把帖子递上去。
凤姐让彩明念:大轿两顶、小轿四顶,车四辆,共用大小络子N根,用珠儿线N斤。
凤姐掐指一算,数量不错,让彩明登记,把荣国府的对牌掷下,王兴媳妇走了。
凤姐刚要张嘴,看见荣国府又进来两拨人,都是来领牌取东西的,凤姐有条不紊的一一打发了他们,才转过头对那迟到之人说:“今天你睡过头,明天他睡过头,后日我睡过头,将来就没人了。我不是不想饶你,只是我第一次手软了,下次就不好管了,你应该理解吧!”说着,刚才还晴着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把手中宁国府的对牌一掷,喝命:“带出去,打二十板子!彩明出去告诉来升,扣发当事人一月工资!”
众人见凤姐柳眉倒立,知道怒了,也没人敢说话,把那人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凤姐还不解气:“明天迟到的打四十大板,后天迟到的打六十大板,以此类推,上不封顶,打死为止!”
自此以后,宁国府的人都见识了琏二***厉害,没有一个敢偷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