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没有损失啥。你看能不能给爷一个面子,放他们一马,我是心疼他们家的老人啊。几十年的乡里乡亲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吧,你放心,从今往后,咱家的事儿我一律不管,这么多乡亲在这看着呢,我田占财说话算话。”田占财见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
“苗儿,你爷说的对,爹也求你啦,这往啥事都听你的,给爹个面子行不?”田有金听了爹的话之后,忙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只是他的想法与田占财,那是天地之差,田占财是看出来了田苗的目的,他站出来不过是为了帮田苗演下去。
而田有金却是个实心眼儿的,他站出来是真心为了那两个人求情的,刚才一直没开口,是怕田苗当面拒决,自己以后在村里没脸。
见爹先开口了,这才跟着一起开口,心里想着,田苗就算不管别人,也会在意爷爷的面子。
“唉,算了,既然爷和爹都张嘴了,我总是要给个面子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他们以后离我远远的,那就相安无事。可是若是他们不念过往,跑来找我的麻烦,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到时候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别想在我手上要出人去,我田苗定是会说到做到。现在只要他们认识到错误就行了,至于他们以后改不改,就不归我管了。”田苗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见她往外走,自然的为她闪出一条路来,齐家人原以为没了希望,现在突然出现了转机,呆愣片刻之后,也顾不上去管被捆的齐占柱。
纷纷跑去把田家父子给围了起来,千恩万谢,那是好话连连。
“姐,你可真厉害,这么一整,村里的人再也没人敢找咱们麻烦了。”田杏真是佩服极了自己这个大姐。
“你想得美,这也只是暂时的,要是凡事儿都可以一次解决的话,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田苗对于今天的事情,还算满意。
这件事儿很快就从合田村传了出去,田苗的大名,再一次的被桥头镇的人们听了一遍,只是这一次却是赞扬的多,不像以往都是中伤、诋毁居多。
等村里的众人回家之后,田苗去了趟作坊,和蒋师傅商量了药柜的事儿,正事说完了正要回家的时候。
却被看铺子的张氏给叫到了铺子里,田苗看她的表情,不像有什么大事儿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说呢。
“蒋婶儿,有事儿?”田苗见她把自己住内间带,还特意叮嘱招娣看着点门儿,这让她不由得好奇起来。
“进去说。”张氏等田苗进来之后,这才把门关上。
“出啥事儿了?”田苗见她一副特务接头的模样,心里好笑不已。
“唉,你笑什么嘛?我这是不是……唉,这话到嘴边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张氏被田苗的表情给逗乐了,她虽是南方人,但性子里面却有着一股,类似于北方人的豪爽。
只是隐藏在她那十分明显的,江南女子的外表之下,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田苗也是第一次和她这样单独聊天。
“什么事儿啊?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田苗真是无语了,啥事儿这么难以启齿啊?她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说闺房之事的地步吧?
“我听到一些传闻,本不想说的,可是又觉得你应该知道。”张氏深听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喜欢背后说人,只是这事儿不说好像又不行。
“嗨,我当是咋地了,原来是要说闲话儿呀,没事儿,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是不会传出去的。”田苗见张氏那副羞涩样子,忍不住开起她的玩笑来。
“你看你,算了,我不说了,正好不说不出口呢。”张氏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佯怒着就要出去。
“蒋婶,我错了,求你了,快说吧,真是急死我了。”田苗立刻拉住她的手。
“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听了之后吧,就……”张氏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是啥事儿。
田苗真是服了,她真怀疑,眼前的张氏是不是,唐僧的前世?
“蒋婶,求你了,大方的说,你听到啥就说啥,至于真假我自然有办法去分辨。”田苗打断了她,因为如果让她再说下去,估计到了明天这时候,也没有说到重点。
“我听说你三婶儿一家要去镇上开铺子,她让人来探我的口风,说是大夫看不了病,就得找仙儿。她认识个十分灵验的,只要我们和你蒋叔,去她的铺子里做工,她保我们家妮儿能治好。”张氏深吸了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
“那你是咋想的?”田苗还真就没有想到,赵氏居然干出挖墙角的事儿来。
“我当时就给回绝了,本不想说的,可是我怕将来……”张氏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她怕田苗以为她是个心机深的人。
“蒋婶,谢谢你这么相信我,如果你想要找仙儿看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到。只是这能不能治好,我就不敢保证了,其实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这个人心大着呢。
自然不会满足于现状,我不说将来会有什么大的发展,但有一点是一定的,那就是我就算混得再惨,也一定会比赵氏强。
我想你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选择留下来的是不?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妮儿的病,以后可能会越来越重,大夫说,过几年她可能就会,连你们都不认识了。
我觉得你们还年轻,是不是再生养几个儿女?不为了别的,也为了将来,有人能照顾妮儿啊。
像我家双儿,以后就得靠我们姐妹,爹娘总有走的一天不是。蒋婶儿,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帮忙。
喜子说了,你要是想再生养,他给你调上两个月,一准能怀上。他的话我信,你要是也信的话,就回去和蒋叔商量。
这看仙儿的事情吧,我没经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是只要你们想,那我就是一定帮你们办。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田苗这一番话下来。
张氏早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眼泪中,有对于女儿的心疼,还有对于田苗的感激。
自己的相公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是比谁都知道的,要不是当年的那件事儿,她也不会嫁给他。
可是田苗却是从来没有计较过,还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这份恩情,对于一直品尝着人间冷暖的他们,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别哭了,日子还得过,笑着过也是一天,哭着过也是一天,还是多想想以后吧。”田苗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走了出去。
田苗与许多的男人一样,一看到女人哭,头立刻就大,恨不得马上消失掉才好。
“招娣姐,让蒋婶儿自己呆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多照应着点儿。”田苗交待着就离开了。
铺子这些天除了张小姐这一个客户之外,就再也没有过生意,合田村是周围最穷的。又没有谁家办亲事儿,这没客人也是正常的,但却也天天都会有闲着没事儿的人,跑来唠闲嗑看热闹。
从铺子出来的田苗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白易然家,喜子被江爷爷灌酒,到现在才从床上爬起来。
头晕得要命,正想要自己弄点醒酒汤,却看到田苗面色不善的从外面走进来。
“唉哟,这是什么脸色?要不要本大夫给你诊诊脉?”喜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感觉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还是先给你自己看看吧,一副痨病相。”田苗说完就直接进了书房,喜子一听忙转身跑回房里。
看到镜子中那个狼狈的自己,立刻不敢致信的狂叫起来。
“你怎以做到的?”白易然十分好奇,这一次她又使出什么手段。
“我只是说他一副痨病相,别的可是什么也没说。”田苗耸肩表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哈哈,你明知道,他有多在意自己的仪表。”白易然相信她是有意的。
“江爷爷呢?”田苗才不会承认,她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老爷子进山看景儿去了。”白易然说着将柜子里的点心,取出来放到田苗的面前。
“看景儿?呵,老爷子还挺有兴致的呢。”田苗见他拿出自己最爱的点心,也不和他客气,拿起来就咬了一口。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的兴趣广着呢。”白易然笑着说,江爷爷的精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你没让他看那个怪石头啊?”田苗好奇的问。
“这事儿不急,要等他自己问才行。”白易然太了解江爷爷的性子了,要是他现在拿出来,老爷子不但不会看,反而还会生气。
“啊?怎么这么龟毛啊?”田苗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了盘子里,完全没有食欲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估计也等不了几天,他的好奇心强着呢。你怎么了?心情不好?”白易然发现她的情绪不太好。
田苗叹了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白易然并没说,他看到了早上的事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易然是问,赵氏的事情。
“不咋办,她不是要开铺子吗?那就让她开好了。”田苗兴致缺缺的说。
“好,有什么需要的,就说一声。”白易然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你帮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呗,手底下没人,这办起啥事儿都不方便。”田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白易然手上倒是不缺人手。
“年纪不要太大,最好的是穷苦出身,别的你就看着办吧,我想放在身边用。”田苗想了想说。
“好,过几天就把人给你送来,明天药材就要到了,药柜能做出来吗?要不要我来想办法?”白易然想起正事儿来。
“蒋师傅能做得出来,放心吧,我是不会浪费你的能力的。”田苗笑着说,之前她说让喜子和田朵,去县上采买药材,结果白易然一封信就解决了。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人脉都是十分重要的,这样的道理,田苗比谁都清楚。只是有些事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实现的,反正她现才十四岁,有大把的时间来建立自己的人脉网。
反正自己身边有这么好用的白易然,她当然是尽可能把他的作用最大化,这也不枉老天安排他们认识一回。
“要不要帮你找一位坐堂的大夫?喜子的性子,可不太适合坐堂啊。”白易然笑着问。
“我也知道他那个性子坐不了多久,只是我怕请回来的大夫,和他相处不来,到时候麻烦更多。我是想让朵儿坐堂,喜子就只负责查看方子就好,若是遇上朵儿没把握的,再让他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朵儿的进步也会快得多,我开医馆其实就是为了锻炼朵儿。”田苗也是想过的。
“话虽是如此,但他们两个的年纪毕竟太轻,喜子的医术那是天下第一,可是这开医馆的经验,却是一点没有。若是遇上那难缠的,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所以我认为,应该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来替他们顶门面。”白易然分析得很有道理。
田苗听了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想得有多么的简单,于是她试探的问。
“你有人选是不?”她虽说是猜的,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是留有后手的。
“哈哈,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真是没趣儿,还想着让你着急上火。然后我挺身而出,让你感恩戴德呢。”白易然开怀大笑,和她相处,总是那么舒畅、惬意。
“哈哈,你还真是看不起人啊,一个大夫就想让我感恩戴德了?就是十个大夫也难啊。”田苗开着玩笑,接着她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来。
“你找的大夫医术方面,我是不用担心,只是他的工钱咋给?”田苗现在手上的银子也不是很多,目前摊子铺得挺大,可是收益却很少。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是好吃好喝的待他,有没有工钱都无所谓。”白易然说。
“这么简单?又是江湖中人?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可不想,哪天被人找上门来。”田苗见他的眼神,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
“丫头啊,太聪明的人可不讨喜啊。”白易然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了真相。
“哼,少整那没用的,活命最重要,管它讨不讨喜呢,快点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宁可晚几年再开医馆。”田苗追问。
“唉,算我怕了你,这个人没什么医术,只是略懂些皮毛。但是他却是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被人拆穿过。
只是前一阵子欠下了一笔风流帐,被人家追得到处跑,我之前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只能答应帮他隐藏起来。”白易然对田苗从不说假话,但也不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江湖骗子?人品行吗?我们家可全是姑娘家,这名声可是比命重呢。”田苗一听眉头紧锁。
“你还知道名声重于天?这天天往我这儿跑,对你的名声,可是没有一点好处吧?”白易然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去。
“你咋说话呢?有你这么唠嗑的吗?像你这么唠嗑能有朋友吗?我咋就不知道名声重要了?天天上你家咋啦?我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因为光明正大,那会不背着人,大大方方的来,真是什么都不懂。”田苗说得义愤填膺。
“哈哈,生气了?朋友间开个玩笑也不行?”白易然就是喜欢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感觉特逗。
“切,要是这样就生气,那我早就被气死了。对了,你打听到村长的事儿了吗?”田苗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哪能动不动就生气?
“过两天会有消息的,他这事儿打听起来,反而麻烦。”白易然见她一脸,自己办事不力的表情,忙出言解释。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村长在他们合田村是号人物,可放到县城里,那比路边的野草强不了多少。谁会留意他的事情?所以要想知道他们家的事儿,还真就得费些周章。
“要是简单,我还用得着向你张嘴吗?等江爷爷回来,你和他说一声,那酒的事儿,得缓一缓。我现在事儿太多,实在是没有功夫整这个,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儿都整利索了,保证立马实现诺言。”田苗是怕江爷爷着急,所以才会特意跑来知会一下,谁想到正主没见到,反而是和白易然扯了半天的闲篇儿。
“这话还是你自己说吧,我可不想被他臭骂一顿,晚上过来吃吧,他们回来定有野物。”白易然太了解江爷爷了,那是个要酒不要命的,这事儿打死他,也不会帮忙。
“哼,自己说就自己说,没义气的胆小鬼。”田苗见他不肯帮忙,做个鬼脸就转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