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宫中,桃夭香粉已经被幽幽点燃。只是,即便是最为清幽不过的桃夭香粉也无法按压住萧绾心内心的惊动——方才淑惠长公主的那一番话,着实是惊着自己了。
皇后,即便身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又能如何?太后娘娘不待见自己,哪怕是自己丈夫的姐姐也想着让妾侍篡夺后位。至于自己的丈夫么——方才在宴会上的那一番情景,自己已经明白了过来:慕容景天能给皇后这样的位份,能给皇后这样的尊荣,但是,没有宠爱,更何谈相爱。
蕊珠瞧着萧绾心如此愣愣地出神,不禁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啦?”
萧绾心只觉得眼睛酸涩无比,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低低道:“没什么,可能是方才在宴会上喝酒喝的有些急了,冲了酒气,胃里头有些不畅快。”
蕊珠赶紧道:“要不,奴婢去准备些醒酒汤过来?”
“不必了——”萧绾心摇了摇头,道,“这样闷闷的,也挺舒服的。”
蕊珠木讷地点了点头,低低开口道:“二小姐,是不是淑惠长公主在宴席上跟您说了什么?奴婢瞧着,您跟淑惠长公主去了一趟后殿之后,回来就恍恍惚惚的。”
“能有什么。未央宫也好,或许是别的什么地方也好,只要是与皇家有关的人,那一个不是勾心斗角。”萧绾心顿了顿,继而道,“对了,皇上今夜是歇在皇后的凤寰宫了么?还是贤妃的永和宫?”
蕊珠摇了摇头,低低道:“启禀二小姐,皇上是歇在重华宫萧贵嫔处了。”
“姐姐?”萧绾心心中一凉,却是不禁嗤笑道,“是么,本宫都快忘记了,姐姐如今也是皇上的宠妃呢——”萧绾心勉强按压住心中的酸涩,装作若无其事似的,道,“对了,皇上如今可喜欢姐姐么?”
蕊珠低低开口道:“二小姐生辰那一日,大小姐一舞倾城,更是一舞倾君心。皇上对大小姐可是喜欢得紧呢!奴婢听说,皇上若是歇在重华宫,必得让大小姐换上舞衣,自己则是饮酒赏舞呢!”
蕊珠垂下眼眸,又道:“只是,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奴婢瞧着,皇上虽然宠爱大小姐,可是却像是宠着舞姬似的呢!”
“不许胡说!”萧绾心轻声喝道,“既然身为妃嫔,能让皇上开心顺怀才是第一要事。若是姐姐能让皇上开心,跳舞又有何不可?永和宫贤妃也不是因为擅长昆曲而备受宠爱么?”
“是——”蕊珠懦懦道,“奴婢知道错了。”
萧绾心心中烦闷不已,只是自顾自地躺下,微闭着眼睛,感受着窗边烛光的跳动——曾几何时,那“共剪西窗烛”的言语温存,是只属于她萧绾心一个人的。
只要想到此刻慕容景天正与自己的姐姐欢爱缠绵,萧绾心便觉得仿佛是吞下了一枚极为酸涩的果子,似乎浑身都像是针扎一般难受。终究,萧绾心蹙着眉头,幽幽睡去了。
如此几日过去,倒是遇见了一个晴朗无比的好天气。因为淑惠长公主刚刚回朝,慕容景天除了处理政事之外,也多是与宁安公主、柔嘉公主陪伴着淑惠长公主回忆少年趣事。因此,召见妃嫔的时间便少了许多。
久久不见天颜,萧绾心倒也乐得自在。这一日,萧绾心便由着壁珠扶着,踏出柔仪宫嬉戏游玩。
京都的夏日,温暖绵长。许是前几日方才下了一场小雨的缘故,气息倒不显得闷热,别有一股甜凉的滋味在里头。
等到夜晚的时候,萧绾心便换上了一身袖口上绣着淡粉桃花的霜色织锦花长裙,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蕊珠瞧着萧绾心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不禁道:“奴婢好久都没见到二小姐如此开心了呢!”
萧绾心温然一笑,道:“日子是过给自己的,成天苦着个脸又算什么呢?”说罢,萧绾心顿了顿,道,“蕊珠,你先回头柔仪宫吧,本宫想自己走走。”
蕊珠不安道:“二小姐,还是由奴婢陪着您吧,不然奴婢不放心啊!”
萧绾心也不答话,只是摩挲着自己的衣裳。蕊珠见到萧绾心笑而不语的样子,便也知道,只要是萧绾心认定的心思,是谁也改变不得的。蕊珠只得行了一礼,缓缓离去了。
待蕊珠走后,萧绾心仰头看去,只见夜风微凉,拂起她的如瀑乌发。萧绾心小心翼翼地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呼吸着这股自由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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