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之间,萧绾心只觉得仿佛突然坠入地狱一般。
怎么会有柳絮呢?纵观整个未央宫,谁不知道哲明太子又哮喘之症,最见不得柳絮了?春天的时候,皇上还特意吩咐了除去未央宫中的柳树,还让哲明太子搬到了远离柳树的宫室里,为的就是防止哲明太子不慎吸入柳絮。
萧绾心怔怔地看着被丢在地上的锦被,似是不信似的喃喃道:“怎会这样?”
慕容景天冷然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绾心,随手就是狠狠的一掌。
这一掌下去,萧绾心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萧绾心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若是皇后刚才的那一掌伤到了萧绾心的身子,那慕容景天的这一掌就是伤了萧绾心的心了——
原来,原来,他也是不相信的。
慕容景天揪着萧绾心的领子,几乎要怒吼出来,厉声道:“宸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绾心含泪道:“皇上,物证如此,臣妾辩无可辩。只是,不管皇上您怎么问,臣妾都只有一句话: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哲明太子,也从未在芙蓉锦被中掺过柳絮。”
这样的辩驳,想的是那么苍白无力。萧绾心根本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见慕容景天青筋暴凸,厉声道:“宸妃,自打你入宫以来,朕就一直宠爱着你。哪怕是与延庆王之间不干不净,甚至暗结珠胎,朕都没有怪罪你。可是,可是……朕那么宠纵你,你却狠心杀了朕的孩子!”
萧绾心只觉得脑袋一懵,不禁失声道:“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与延庆王之间,绝无半点苟且之事!”
可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了慕容景天怎会相信萧绾心无力的辩驳呢?最后,慕容景天只是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把瘫软的萧绾心丢在一边,闷闷地走了回去。
蕊珠见到这样的变故,着实是给吓坏了。蕊珠膝行至慕容景天跟前,连连哀声道:“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宸妃娘娘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啊!宸妃娘娘与延庆王之间绝对是清白的啊!”
慕容景天却是怒极反笑,道:“蕊珠,这样的辩驳,你觉得朕会相信么?”
蕊珠微微哑口,复而道:“皇上,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宸妃娘娘与延庆王之间绝无半点苟且之事!而且,哲明太子离世,宸妃娘娘与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样,也是十分悲痛。”
蕊珠含泪道:“皇上,难道您忘记了,当初宸妃娘娘是如何舍身相救二公主的么?难道皇上您都忘记了么?一个公主,宸妃娘娘尚且疼爱如此,更何况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哲明太子呢!”
皇后听到蕊珠如此一说,随身就是一脚。蕊珠骤然被皇后踢中腹部,顿时腹痛如绞,疼的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萧绾心见到皇后如此,吓了一大跳,赶紧扶起了蕊珠,关切道:“蕊珠,你没事吧?”
蕊珠还未答话,却是皇后哭着道:“皇上!皇上!公主又能如何,公主又不能继承大统。宸妃便是知道,如今宸妃盛宠优渥,若是来日生下儿子,她儿子太子之路的唯一阻碍就是臣妾的哲明太子。”
只见皇后声泪俱下道:“皇上,咱们的儿子死得好惨啊!”
慕容景天见到皇后哀泣如此,也不禁鼻子一酸,哽咽道:“皇后,你先起来……”
皇后却是哀声道:“皇上,此等毒妇,不杀不足以安抚哲明太子在天之灵!”
慕容景天见到皇后爱上如此,不禁新下恻然,正色道:“传朕旨意,柔仪宫宸妃嫉妒皇后,戕害哲明太子,着废去位份,着慎刑司发落!”
萧绾心只觉得身子一软,一个撑不住,就要晕过去。正当这个时候,却听见门外有个女人在喊道:“皇上!皇上!宸妃娘娘是冤枉的啊!”
慕容景天眉头一挑,问道:“小福子,外头的是谁?”
福公公赶紧道:“启禀皇上,是苏良人。”
“苏良人?”慕容景天不耐烦道,“她怎么来了。”慕容景天随意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绾心与蕊珠,便道,“让苏良人进来。”
只见苏梦笙踉跄着入殿,一下子跪在慕容景天与皇后面前,泫然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件事不是宸妃娘娘做的,愿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啊!”
慕容景天甚少见到苏梦笙言语激烈,因此听苏梦笙这么一说,也不禁微微动摇,道:“你说这事不是宸妃做下的,可有什么证据么?”
苏梦笙讷讷的,只是勉强道:“臣妾……臣妾没有证据。只是,臣妾与宸妃娘娘相识许久,知道宸妃娘娘不是个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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