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厉若冰说完了这些事情,孙越陵又问起了东堂的情况,这些日子他人在皇城,也不知道东堂的那些兄弟们如何了,是否在方逸尘的率领之下,一举清除了花旗社在东城的势力。
厉若冰说道:“你不在的这些天内,方堂主带领着南堂和东堂的兄弟,找到了花旗社私贩漕粮的证据,和顺天府的差役们一起找上门去发难,将花旗社在东城的重要据点漕米仓给拔除了,方堂主更是当场格毙了抗命不从的花旗社三档头马进良。”顿了一顿,道,“此番赵南星的双管齐下之策,收到了奇效,东林党人大扬其威,震慑朝野。”
孙越陵犹豫了两下,还是问道:“如此张扬行事,与勋贵、豪强等势力为敌,是否为上上之策?”
厉若冰闻言一阵沉默,良久才叹道:“党同伐异、一统京师,这是阁老和为师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正所谓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可是赵大人信心满满,满腔斗志,他又是我等东林党人的党首,我等又岂能违囿他的主张?”
再叹了一声,说道:“此事既然阁老没有明确表示反对,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依策行事,此事不说也罢!”
孙越陵也顿感无言,既然叶向高没有明确表态,那说明在东林党中,主张党同伐异的人恐怕还是占了大多数,难怪日后众多被东林打压的齐楚浙三党要员都纷纷投靠了魏忠贤,如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霸道做法,只会让天启和满朝文武们心寒惶恐,为自己埋下覆灭的因果。
厉若冰忽然话题一转,说道:“近日魏忠贤已经劝动天子,说是为了要延续皇家血脉,将其侄孙女任氏进献给天子以充实后宫,不日后将会被封为妃嫔。”随后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叶首辅知晓此事之后,劝说为师,将烈梅也进呈宫内,他将和皇后娘娘一同保举,让天子将烈梅封为皇妃,也好制衡任氏。”
孙越陵听得心中一惊,说道:“将小师妹进献要宫中当皇妃?这……师尊可答应了?”
厉若冰的眉头皱的更紧,说道:“能够进入宫中,被纳为皇妃,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为师担心的是,烈梅这个丫头性子倔烈,不够圆滑,在宫中恐怕斗不过客氏一伙。一入皇宫深似海,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恐怕为师也帮不了她。”
孙越陵能够理解厉若冰,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就是捧如明珠一般,骄纵惯了,倘若进了风波诡谲的后宫,恐怕以后真是会吃大亏,更是难以照拂到她,不禁问道:“那师傅的意思是……”
厉若冰沉默了一阵,毅然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既然首辅和皇后如此看重,我又岂能拂逆而为,只得将烈梅送入宫中,以后的一切,全凭她的造化了……”言语中似有凄恻不舍之意,但神情却是愈渐坚决。
“我才不要嫁入皇宫!”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声音愤懑怨怒,正是厉若冰的宝贝女儿厉烈梅的声音。
……
孙越陵追在夺门而出的厉烈梅身后,心中叹息无言。
刚才在内堂,厉烈梅对他爹欲将其嫁入皇宫为天子妃嫔的事情表达了强烈的愤慨,而厉若冰由一开始和言瑞色地劝说到后面的声色俱厉,表示一定要将她的这个女儿嫁入宫内。
厉烈梅终于无法忍受他爹的霸道做法,甩下了一句话“要嫁你自己嫁”之后,便夺门而去。
孙越陵无奈,只得安慰着盛怒之下的厉若冰,并表示将会去劝劝他的这个小师妹,慢慢让她回心转意。
追出了关心堂,眼见着厉烈梅往右拐去,也不理会孙越陵在后面狂叫着她的名字。
厉烈梅转入了宣武门里街,朝着宣武门方向而去。
孙越陵一路追在她身后,并不时高声叫着她的名字,登时惹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两个闹别扭的情侣,纷纷笑着对他打趣,有的叫他再跑快一点;有的叫他不要追,别纵坏了娘们的娇惯脾气。
以孙越陵现在的功夫,要追上厉烈梅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但是,纵然追上了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厉若冰这种带着政治色彩的逼女入宫的想法,说实话他打心底就不是很赞成,可这是厉若冰的家事,又不是他能够左右得了的,所以他也十分为难,不知道追上了之后该如何劝说。
眼看着就要到了宣武门墙根下了,只见厉烈梅的身影往左一转,登时不见了踪影。
孙越陵连忙几个大蹿步跃过去,分开人群一看,只见左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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