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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陵唯有苦笑,连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臂,说道:“莹儿,你就放过我吧,在你面前,我哪敢充什么巡按大人,我就是一个苦命落难的可怜人,一直等你来搭救啊!”
“哦,是吗?”楚欣莹没有停下脚步,随口说道,“孙大人也要靠别人来搭救?”
孙越陵立即换上了一脸的严肃神色,用无比虔诚的语气说道:“莹儿,在我心中,你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也只有你,能把我从无比悲惨无比苦难的日子中给解脱了出去。”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楚欣莹忍俊不俊,出言相斥,“你有什么苦难,有什么悲惨的?”
孙越陵开始演说了,叹道:“莹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嘛,我是一个身如飘萍、无依无根的人。这三年来,我每天醒来,都觉得这个江湖好大,大到无边无际,这偌大江湖苍凉如海,我时常会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无比的孤独、无比的寂寞,只有你在我身边之时,我才能感觉到踏实和温暖,所以说,你就是我的大救星,就是我的知心人。”
楚欣莹终于笑了,骂道:“没想到你还学会花言巧语地哄人了,进步不少嘛!”
孙越陵见她终于肯笑,连忙拉着她柔腴的双手,正色道:“我孙越陵敢对天发誓,我所说的都是发自肺腑,如有半句欺骗,死于万刀之下。”
楚欣莹凝视着他的双眼,道:“那你以后,还会不会不辞而别?还会不会对我有所隐瞒?”
“绝对不会。”孙越陵大声说道,“我孙越陵以人格担保。”
“那好。”楚欣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刚才晚宴之上,我看你跟我师傅嘀嘀咕咕的,说了不少私密话,你告诉我,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这?”孙越陵大感为难,呆立当场——这可是最为重要军事机密,朱燮元当日就曾对他千咛万嘱,不可以透露给不相干的人知道,要是一旦泄密的话后果堪虞。
“哼,我就知道你是个虚伪的人。”楚欣莹甩开他的手掌,朝着军营而去。
孙越陵犯难了,究竟是对她说,还是不说好呢?要是说了,可就是违背了朝廷军中的法度了;可要是不说,这好不容易才劝得她回心转意,看来又是白费一番唇舌。
思虑之际,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越过石虎关前往敌营了,也不知道能否回得来,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跟楚欣莹相聚了,何况她又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有什么不可以相告的?
“好吧,我说我说。”孙越陵追了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不过,这可是军中的一个最为重要的机密,你千万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楚欣莹转过脸来,见他一脸的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孙越陵于是将朱燮元派他假扮胡波前往敌营的计划对着楚欣莹说了一遍,并说道明日一早就要出关,前往青石崖天蓬洞。
楚欣莹听后大惊失色,说道:“不行,这怎么可以,我不答应,你不能前往敌营,我要去和我师傅说。”说着便要转身而去。
听她如此说,孙越陵心中感动,楚欣莹分明是十分关心自己,才会如此冲动,连忙拉着她说道:“莹儿,这件事关乎事大,是巡抚大人亲自拟定的计划,是决计不会更改的,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消灭奢崇明叛军,我们是不得不为。”
“那也不能让你去啊?”楚欣莹犹自满脸的不愤,“衙门、军中那么多熟悉本地情况的人不去,为何非要让你一个外来的人去?你还是朝廷的巡按大人,他们凭什么让你身陷险地?”
孙越陵叹道:“莹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朱大人本来是想派按察司衙门的邹大人前去的,但邹大人实在是不太适合,目前,也只有我,是最适合假扮胡波的人,并且,我和胡波的口音都是江南口音,更不容易被人识破。”
“不行,太危险了,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楚欣莹仍自气愤不已。
孙越陵无奈,只得好言对她一阵劝慰,最后笑道:“莹儿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你就准备好酒菜点心,等着为我庆功吧!”
楚欣莹秀眉紧蹙,捧着他的双颊,缓缓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孙越陵心中感动,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紧紧挨着她的面颊,道:“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楚欣莹双目微闭,微微张开双唇,呓语般说道:“我等着你。”
晚风吹拂,清冽的芳香传入鼻中,唇边更是摩挲着她唇瓣的饱满柔滑,孙越陵再也忍耐不住,一俯首,朝着楚欣莹丰腴柔滑的双唇吻去。
月亮慢慢隐入了云朵之中,整个世界似乎都静谧了下来,旷野之上丘陵起伏,草木落影,唯闻虫鸣兽叫之声,不见温柔旖旎之人。
暗夜留香,山野含笑,江海欲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