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然见到一名彝兵飞跑入堂,对着奢崇明大声说道:“禀大梁王,白石山城城主派山城七绝中的杨麟来此,说有要事禀告。”
奢崇明闻言心中微惊,白石山城素有侠义之师的名声,一向是为大明朝廷牵马执蹬的,为何也会派人来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为人十分老练,脸上不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道:“带他进来。”
当梁军兵士带着杨麟进入威虎堂的时候,恰好孙越陵和马侯二人从堂内往外走出,双方擦肩而过,打了一个大大的照面。
孙越陵见到杨麟,心中震惊不已,脑中思绪不断——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杨麟也来到了天蓬洞?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朱燮元怕他在山上有什么麻烦,所以又派一个人上来打探消息?还是楚欣莹担心他的安危,特意命他上山来帮助自己?更或是大明军队的计划有变,所以才让杨麟上山来警示他?
杨麟一眼就瞥见了他和马侯二人,心中大惊,万不料孙越陵和马侯居然会在这里。杨麟愣愣地看着孙越陵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突然高声叫了起来,道:“梁王,此人是明朝官员,何不将他拿下?”
此话一出,孙越陵心中大惊,只感到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同时也明白过来,杨麟此番来天蓬洞,绝不是朱燮元和楚欣莹的指派,否则他不会如此揭穿自己,他极有可能是奢崇明潜伏在白石山城的密探,所以才在这个关键时刻高声叫破自己的身份。
奢崇明闻言也是大惊,万不料白石山城派来的人居然会在此刻指出白莲教使者的身份,他为人极为小心谨慎,一听此言,正想命令手下将领拦住孙越陵时,却见孙越陵已经转过身来,对着杨麟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梁王面前胡说八道,不怕斩首示众吗?”
孙越陵听得杨麟喝叫之后,虽然心中惊惧,但也明白此刻万分凶险,想逃,是绝对逃出去的;只有强撑到底了,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杨麟如果真是奢崇明布在山城的密探的话,那么他的万般狡辩都将会毫无作用,但是,杨麟如果是背主投荣的小人的话,那么,也许他还能够从中迂旋,获得一丝生机也未可知。
奢崇明一挥手,早有无数将领和士兵从两旁慢慢靠拢,将他们三人围了起来,奢崇明冷冷看着杨麟,一指孙越陵和马侯,道:“你刚才说他们是明军官员?”
杨麟对着奢崇明俯首说道:“禀大梁王,他们确是明军官员。”一指孙越陵道,“此人是朱燮元的得力助手,SC巡按孙越陵。”又一指马侯,道:“此人是白石山城七绝马侯。”
“哦,竟有此事?”奢崇明的一双老眼泛出了杀气,冲着孙越陵喝道,“孙巡按,今日有人识破你的真实面目,你还有何话说?”
孙越陵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回话道:“大梁王,属下不知道这是何人,为何要诬陷属下是朝廷官员,还请大梁王明察,切勿中了他人的奸计!”
奢崇明尚未说话,杨麟冷冷一笑,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怎么,朝廷的巡按孙大人,你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就不认识我杨某人了?”
孙越陵装模做样地打量了杨麟半天,才恍然说道:“哦,原来你就是白石山城的七绝之一杨麟啊,难怪在下觉得眼熟。”顿了顿,提高声音说道,“只是,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诬陷在下是朝廷官员,你心中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快快说来!”
杨麟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斥道:“孙大人,你居然也有如此没种的时候,你要不是朝廷的巡按,那你是谁?你不会说自己是白莲教的掌教吧,哈哈……”自他一眼看到孙越陵后,就感到匪夷所思,孙越陵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蓬洞才是,除非他也是跟自己一样打算投靠奢崇明,但是,从孙越陵平时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杨麟也是聪明人,他略微思忖之下,便想到了答案——孙越陵此来,第一个可能性,他是朱燮元派来的使者,两军交战,互派使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第二个可能性,他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故意前来诈降或者刺探什么军事机密。
但是他不明情况,也不好直接叫破孙越陵为朝廷奸细,所以才高声喝叫,点明他朝廷官员的身份,看看奢崇明的反应如何。让杨麟感到心怀大畅的是,奢崇明果然不知道他是朝廷官员的身份,那么,孙越陵必定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无疑了,所以他才更加无所顾忌地点破二人的身份和姓名——初来乍到,就在大梁王面前立此功劳,又可借机除去心中所恨,这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天大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