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少东家,什么时候再来辽东府,我请各位吃驴肉火烧,喝最烈的烧刀子。”
李律道:“下次来一定找你讨酒喝讨肉吃。”
待赵一铲走了,李律把秦娥让进屋里。“我们也等小哥儿呢,不知小哥儿带了什么?”
秦娥刚刚快速的搜寻了一圈,没有看见赵一铲的灵芝,心里十分失望。
闻言只好整顿精神,克制住紧张掏出怀里的小包袱,打开来放到桌上,道:“在山上偶然得了个冬菇,拿给您瞧瞧。”
福缘楼的先生先凑了过去,惊讶道:“这是新采的?”
老徐闻言也几步过来,低头仔细看了一番,目露惊奇。“果真是新采摘的,这大冬天,你何处采得这个东西?”
秦娥便将与梅姑姑的说辞又说与他们,几人听了都啧啧称奇。
李律也听得入神,道:“没想到还有这种稀罕事,真可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秦娥看效果差不多了,道:“我这冬菇,少东家可钟意?”
李律未吭声,老徐笑道:“不知小哥儿要价多少?”
秦娥心想,自己胡乱报价,高了惹人笑话,低了亏了自己,弄不好让他们看出自己不懂行,更要吃亏,干脆闭嘴让他们喊价好了。
秦娥找了张椅子大咧咧坐下,歪头笑道:“我这冬菇来得稀罕,市面上无价可询。不如徐爷给个价,我听听?”
老徐抿了抿细细的八字胡,斟酌道:“两百两。”
秦娥心头暗喜,两百两,比赵一铲多了整整五十两。
秦娥瞥了眼李律。
李律靠坐在窗边,神色悠闲。
仿佛浇下来一盆凉水,秦娥忽的冷静下来,心道李律还没有说话,价格还有得磨,且再端端架子。
秦娥便捡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垂眸喝茶不语。
老徐回头看李律。
李律并不在乎多少钱,他对眼前女扮男装,自称孟九的秦娥十分感兴趣,想要再探探她的底线。
两个人对了个眼色,老徐心有默契,对秦娥摇头晃脑道:“小哥儿这是对价钱不满意?”
秦娥握着杯子只是笑。
老徐道:“小哥儿这东西虽然来历稀奇,但也只是故事精彩,我出两百两,已经是高价啦。不然,最多一百五十两就顶天了。”
秦娥心里没底,但还是撑着排场还价道:“稀罕就是稀罕,光这两个字,再多些也当得起。徐爷别欺负我年纪小糊弄我呀!”
老徐垂下眼皮儿,气哼哼坐下,双手一摊道:“小哥儿这话可不对,你这是骂我欺负人呢。咱们一买一卖,讲的是你情我愿。我出的价,你愿意咱们立刻签买卖文书,不愿意咱们就好聚好散,莫要给我扣帽子,老夫我可不敢当。”
秦娥到底经验不足,闻言有些着慌。她见老徐和赵一铲有来有往,想着跟自己怎么也要讨价还价一番,不料他竟一口价坐实了,半点不给商量的余地,还言辞凿凿的说起自己来。
此刻想点头有些丢面子,不点头又怕真的搅黄了生意。
忐忑尴尬间抬头,只见满屋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全都望着自己,神态各异。
再看李律,老神在在,眼底一片戏谑。
秦娥想自己正经八百的名门贵女,却被生活所迫,为几百两银子被一群男人这般盯着打量,一时又羞又气,又急又苦。
李律本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突然见秦娥看向自己,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带着几分说不清的酸楚,不由得有些傻眼。
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徐回头朝他悄悄摊手:看吧,让您瞎逗,这下怎么办?
李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正准备说点什么圆圆场面,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只听一个声音道:“福缘楼大掌柜侯展鹏,拜见惠安商行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