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要着手打理药圃一事,却也早在前次离去之际,便由那两个机灵的小丫鬟与向丰年商量,开辟了出来。
就眼下的规模,也已是不小了,虽不比两人先前设想的那般,倒也算是勉强够用。毕竟此刻人手略有不及,逐步完善也是不迟,更何况如今庄子上又添了这许多茶农后,若是有了自家的药圃与大夫,也能省却不少麻烦。
“不单是咱们庄子上的佃户们,还有接管桑园的胡管事村中那些老农们。虽说只帮存着咱们饲养桑蚕,到底还是远亲不如近邻,又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人家,有了病痛去一回镇上更是颇为不易。”
点头又接着提笔,在书信中多添了几样物件,才停笔吹干了墨迹抬眼看向身边的叶氏道:“娘子提醒的是,虽说为夫这三脚猫的医术尚未学到家,可好歹常见病案还能应付一二。”
“比起那等以药谋利之人而言,却更为着眼庄上众人的安危,说来也惟有佃户们逐渐生出归属之心,咱们这等时常不在庄内坐镇的主人家,才可安心离去不是!”
欣然笑了笑,接言道:“正是如此。佃户们安下心来好生打理庄中一切,咱们才能逐步将山中那片茶园发展起来。真要等京畿面馆盈利所得送回庄上,只怕也得数月之后咯!”
“那娘子你却为何,还要减了咱们与梁掌柜他家,合作的那单转手贸易?”听得叶氏一句感叹,不禁反问一句道。
却见身旁的二奶奶,不免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为旁的,就只是担心咱们此番京畿开设铺面一事,颇为触动人心,所以才不得已停了几回。”
“触动旁人的心思……娘子是担心,那梁掌柜会心生不满?”不觉已是微微皱眉道:“咝,想他家近半年之内,也算是进项颇丰,不敢说全然是因我家而起,却是与此脱不得干系。又怎能生出这等忘恩负义之想?”
见自他不免有些气结,忙不迭出言宽慰道:“相公也莫要生这闷气,并非是看出那位早已有这等之心,只是提前防范一二罢了。”
“提前防范,这又是怎么个说道?”
自顾自挽起了袖口,伸手取过了一张白纸,便已是提笔在纸上写下了那日,转交于余家大郎的单子,偏头问道:“相公可是看出了这前后两次之间,我是特意多留出一月的时日?”
但见他默默颔首之后,才又接着解释道:“这便是有心放过一单生意与他们家独享!”
“你是说……。”这旁卢二爷显然已是会意,娘子所提的那桩放手生意,所谓何来。忙又翻出书案旁的那本图录来细阅了几页,才微笑点头道:“原来是这般作想。一来是有心放手一单与他们家;二来期间那两段时日,刚好也是咱们家面馆最为忙碌之时。索性让余家专心铺中之事,毕竟能在京畿稳妥立足,与我家而言才是最为要紧!”
“正是有这两点之想。想他家本也有心扩大经营之想,却因不敢人前显富,最终才不了了之。加之此番,我家托了程家京畿觅得店铺一桩,又不对其触动颇深。只不过,碍于旁支晚辈的身份,才未曾多言一句,心中如何作想,却是不言而喻。”
“与其,让他夫妻二人耿耿于怀,倒不如我们先退一步,防手些利益与他们,也算是补偿一二。说句实在的,就这短短数月间,我们家已从空无一处落脚之地,到如今这般情景。怎不叫人心生艳羡?惟有我们主动放利与人,才可避免更大的折损!”
此番分析一出,这旁的卢临渊已是欣然颔首,正色道:“确实不该太过纠结此事,倒是为夫有些得意忘形了。当初若是没有这位在旁帮村着余家大郎一同上路,单有我们辛苦研究出来的货单,也恐是波折不断,未必能如此顺当。想来让他家两单生意,也算合宜。”
“更何况,哪个又敢保证再无旁的商家,已是看出了咱们这等转手贸易存在?我也有心慢慢放手这边,安下心来专心咱们手头这几桩来才更踏实!”
闻听此言,更是连连点头,忙不迭含笑附和一句:“娘子所虑确实在理!这等零星生意确实不能长久,与其着眼于此,倒不如转投向更为稳定的铺面经营,才是正途。若等茶园丰产之时,咱们便不再需要那等进项维持投入其间了,即便索性就此罢手不要了,也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