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撬开,看见了里面一个满脸憔悴的男人。
那个诺德工人大吃一惊,问他是谁。
这个男人就是后来的第一代诺德王。当时的诺德王心力交瘁,灰心丧气。
他说:“我是维赞的领主。平民,要么去告发我,得到你几十个第纳尔的赏钱;要么你把桶盖上,等着我以后带领你们赶走斯瓦迪亚的畜生。”
那个工人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未来的诺德王蜷缩在空桶里意志全消,等着那个工人带来纠察队。但是那个人带来了一壶上等的沼泽酒,两块面包和十二只鸡蛋外加一袋干梅。
他让维赞的领主不要出声。然后着手把桶钉好,用搞头把桶敲出了一个小眼通风。
在船只到达当时还是自由市的窝车则的时候,工人趁着天黑把未来的诺德王送下了船。那个被熏得一身酒气的男人在消失在窝车则漆黑的小巷子里的时候,回头问了那个工人的名字,那个诺德人说:“我是酿酒工,来这片土地之前就是。我希望您有一天能解放诺德人。我是您的仆人,马尔。”
那之后,马尔继续做着一个酿酒工。日复一日的把装满酒的大木桶从水槽勾上码头,再搬上船。这些年里,马尔死了双亲。两次失败的婚姻彻底的毁了他的财政。他总是给人一种不合群的印象,周围的人默默的忍受着斯瓦迪亚人越来越变本加厉的盘剥,马尔显得格格不入。似乎一直在期待着什么事情。
为什么,多年前那个一个眼神就让马尔死心塌地信任的男人消失了。
近年来在北海大原上,无数破产的诺德农民烧毁了自己的窝棚,驾船出海做了海贼;也有一些人以诺德三十七领主之后的身份号召族人,揭竿而起;有更多的市民们偷偷的去了乡下,在那里,各种隐秘的五花八门的组织吸纳着所有一切对现状不满的人。
马尔身边有很多人按耐不住,偷偷的离开去把握这些机会去了。剩下的人都是一些逆来顺受之辈,他们已经有了觉悟,准备接受一切变化,安心的做顺民。马尔也混迹在这些人里面。马尔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这些人视他为同类,说他:“识大体,不会为了看不见的东西抛弃自己的生计。”马尔在心里深深的鄙视着这些人,他一次次的在心中提醒自己,他不是麻木不仁的人。
马尔告诉自己,他只是在等待。
真正的英雄耐得住寂寞,懂的在极度的痛苦里压制自己心底的欲望。马尔是一个渴望建功立业的人。
在这些日子里,马尔安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他身边剩下的那些没有血性的诺德人已经完全屈服于斯瓦迪亚人的淫威了。他们每天付出着巨大的体力,换来几个铜板,在晚上就去酒馆里喝得烂醉如泥;他们努力的争取着斯瓦迪亚人赏赐的一点点残余的财富;他们对那些被帝国逮捕并且处死的叛乱同胞嗤之以鼻。
马尔一天天的在码头上装卸着酒桶,多年的体力劳动与在船上的生活,让马尔身上隆起了结实的肌肉。他的身形敏捷,在各个船之间跳跃穿梭如履平地。他现在臂力很强,六个人才能转动的绞盘,他带着三个人就能绞动。他戒掉了诺德人喜欢饮烈酒的习惯,因为饮酒会让他的肌肉萎缩,腹部隆起,精神消磨。
马尔在码头上听着过往的商船带来的消息。在一年的秋天,他听说斯瓦迪亚王带着军队离开了北方,去了南部山区。他敏锐的感觉到,机会来了。
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但是他们和马尔有一个区别,他们不懂的忍耐的艺术。
当提哈将军的舰队带着部分守军离开提哈港去支援南线的战役的时候,很多按耐不住的人,马上浮出了水面。他们在各地彼此呼应,仿佛一朝山河颜色变。马尔多年与最狡猾的商人与最吝啬的酒厂老板打着交道,这让他把谨慎写进了自己的基因,从来不为表象所动。他警觉,提哈将军不会如此愚蠢:在明知稍一放松钳制局势就会恶化的情况下还大张旗鼓的撤军。
果然,在各地隐藏已久叛军完全暴露后。提哈将军的部队像铁锤一样砸了下来,各地被隐藏了很久的据点被捣毁;积累了多年的粮食被抢走;潜伏的人员被一批批的揪出并处死。
这让北海人的希望在刚刚闪亮了一下之后骤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