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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箭射来,王毅翻身躲在马背一侧,让过了箭矢,前方却又有滚石落下,拦住了前面的路。坐骑长嘶,前蹄抬起,把王毅摔在了地上。王毅就地一滚,躲进了石壁夹缝中,抽出宝剑,向山上望去。箭雨落下,跟来的近卫几乎死绝。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建奇功,王毅破口大骂。
箭雨停了,阿拉布坦带人从山上下来。
剩下的两个近卫护在王毅前面。
“原来你只是个娃娃!”阿拉布坦整张脸都不好看了。
王毅叫阵:“狗贼,你敢和我一对一的交手吗?”
阿拉布坦抽出自己的佩刀,王毅拨开了自己的护卫,两人交战在一起。阿拉布坦刀沉力大,王毅灵巧多变,刀剑相交,都能溅出火花。斗了十几个来回,王毅招式开始缓慢,而阿拉布坦力量不减。斗过三十个来回,王毅鬓角已出汗,明显落在了下风。一个近卫见势不妙,持刀来相助,却被蒙古士兵用火石打死。又拆了十招,阿拉布坦一刀横批,王毅连忙用剑去挡,没想到此招三分真,七分假,阿拉布坦手腕翻转,向下一砍,砍在了王毅手腕上,王毅手掌被削了出去。王毅惨叫一声,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战袍。阿拉布坦把刀放在了王毅的脖颈上,王毅忍住疼痛,用残肢去抢夺阿拉布坦的刀。阿拉布坦一脚踢在王毅前胸,把他踢到在地,周围的蒙古军士一拥而上,把王毅按在了地上,准备乱刀砍死。
阿拉布坦阻止了他们:“住手,放他走!能和我交手五十招的人,也算个英雄。我不杀英雄。”
王毅面色发白:“你放我走,迟早,我都会杀了你。”
阿拉布坦说:“我等你,我手下还有二十万大军。我定要在战场上砍下你的头颅,以血我今日之耻。”
最后的近卫扶起王毅,两人跌跌撞撞上了马匹,“阿拉布坦,今日你放了我,改日我定报你此恩,但你的人头我也要定了。”
阿拉布坦把刀叉在了王毅的断掌上,王毅见状,对阿拉布坦吐了口血沫,一带马匹,转身向山外走去。
出了两梁山,突然,他后背一阵刺痛,低头,箭矢已穿后背而出前胸:“阿拉布坦……,原来是你,为——什——”
青海西北大营三军全缟素,以悼念顺命侯。
清月站在城楼上,看着这白茫茫的队列,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想到的。王毅如此冒进,白白丢了性命,实在可惜。想发他的火,却没有任何意思,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贾大夫登上了城楼:“姑娘,皇上的密令到了。”
清月伸过手,接过了贾大夫递过来的小竹筒,检查火漆封印是否完好,一切妥当后,她才拆开了信筒:卓尔安排人手,穆彰阿不日将任西北将军一职。清月看完,从袖筒中抽出火褶,点燃了纸条,直到纸条化为灰烬。
军士齐声合唱:惶惶苍诸,呜呼哀哉,易水寒兮,志不改,悟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死生置之一笑兮,万劫不复,诚诚稚子兮,为国守土,忠君爱国兮,天地可鉴!诚诚稚子兮,为国守土,忠君爱国兮,日月可鉴!诚诚稚子兮,为国守土,忠君爱国兮,山河可鉴!
清月示意贾大夫,她要下城楼,贾大夫的伸出胳膊,服侍清月下城楼:“贾大夫,穆彰阿大人要来了,你就留在他军中,继续做你的大夫吧。”
贾大夫一颔首道:“全凭姑娘做主。”下了城楼,清月放下手,认真的看了贾大夫一番,此人攻于心计,心机绝不在自己之下,康熙把他安排自己身边,自己又把他安排在大西北,这定会让康熙有些头疼吧?不由的有些得意。但不知此人如何汇报此次西北的事,还有,自己虽然尽力隐瞒胤禛到西北的事,保不齐会被这主猜到些端倪:“贾大夫,西北不比北京,苦寒了些,你的份例,以后都涨成双份。”贾大夫仍颔首道:“谢姑娘赏赐,老奴只是做了应该做之事。”清月道了声辛苦了,就返回了将军府。
刚一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乒乒乓乓,哭哭啼啼,自己的人和周家堡堡主夫妇斗在了一起,地上有一具女尸,所有仆妇都缩在了回廊上。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周家堡这两个极品又逞凶示强了。
“都给我住手!”清月喊。
她的人立马都退了下来,堡主夫人见无人阻挡,一个飞身,举刀就向离她最近的仆妇杀去。清月随手一扬,飞过去一把三凌刀。眼看刀到了面门,堡主夫人无奈,停止了进攻,用手中的剑挡开飞刀。
落地后,她愤愤不平的用刀指向清月:“好你个小娼妇,本堡主是看在你救我周家堡的情面上不和你计较,你却三番两次的阻扰我清理门户,你是何等居心!”
“堡主夫人,稍安勿躁!此次,周家堡被占,军情危机,都是谁的过错?”清月冷笑着问。
堡主夫人顿时面色青紫。
清月接着道:“若不是你轻信江南五杰的鬼话,用软筋散困住童凌、铁流,利用他们诱杀哲都,怎会让蒙古人轻而易举地进入周家堡?”
“老妇故有错,可圣人云:饿死是小,失节事大!”老妇人辩别道。
清月哼了一声:“堡主夫人,若这样,圣人早在她妈肚子里时就死了。也绝成不了圣人。”
老妇人恼怒的把剑抛向清月,清月轻轻一闪身,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来人,给我把周何氏拿下!”
嗻~,四面的人回答。
“谁敢!”周堡主大声喝道。
清月一挥手,吩咐道:“我敢,你们给我把她拿下——击鼓升账~。”
鼓声响起,刚送葬完毕的军士听到,全都飞奔回了将军府。
清月坐在中军,底下站满了浑身缟素的游击将领。清月吩咐:“带周何氏!”
堡主夫人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了帐下。她傲然的抬着头,不肯跪清月,不等清月发令,执行官就用棍棒打在了她膝上,周何氏一个踉跄,狗吃屎般倒在了清月前面。
清月又吩咐:“带周堡主。”
周堡主进来,扶起周何氏,两人都龇牙咧嘴地瞪着清月。
“周堡主,你可知罪?”清月问。
“我何罪之有?”
清月击掌说:“很好,很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其罪一,你投毒于朝廷官员;其罪二,你引敌军进入国;其罪三,你草菅人命。三罪取其一,你都必死,然你三罪皆犯,为正法纪,使庸民永不再犯,我必将你正法。”
“你无权处置我们!”周何氏尖叫道。
清月拿出王毅的帅印,问:“大印在此,安敢不伏法!来人,给我将人拖出去。”
周堡主却抬着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我从未做过此等叛国辱命之事!”清月问他果真没做过?周堡主朝清月吐了口吐沫,说没有就是没有!清月问他,敢画押吗?他说,怎么不敢。于是,清月让他画押。画押完便吩咐人用杖刑,打到周堡主招供为止。
眼见自家男人被拖了出去,周何氏脸上透出了恨,清月转头问她:“周何氏,刚才是周堡主之罪,你刺杀本钦差,又该当何罪?。”
周何氏抬起头,问清月:“你算什么钦差,牡鸡司晨,偷掌帅印,大胆包天。”
清月冷笑道:“你当这里的军士都是白痴吗?若我无钦差一职,怎能调动三军!”
“你,你,你……我不服,我又没做什么。”周何氏已不知说什么。清月不等她再次疯吼,就吩咐人让她也画押口供,画押完,把她打入死牢。
刚吩咐完,一个人拨开阻挡的军士,闯营而入:“将军,请您法外开恩。”
清月看来人是周岳乐,心说,就等你了。
周岳乐跪倒在地,一一陈述当时的状况,把迷倒童凌、铁流,引蒙古人入堡的事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清月静静听他叙述完,问他所说是否属实,周岳乐说句句属实,清月让周岳乐写下供状,再次画押好。接着吩咐停止行刑,把周家堡堡主夫妇押回来,又把周岳乐绑起放到辕门外,准备午时三刻问斩。
周家堡堡主夫妇,看到孙子受伏,而且还要砍头,不再像一开始时那么硬朗了。
午时一到,辕门外炮声响起,眼见清月来真的。周家堡老两口果然急了。炮声第二次响起,两人都爬到清月脚下,争着承认:投毒于朝廷官员,引敌军进入国,刺杀钦差之事都是自己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清月却摇头,把周岳乐的供状丢给了周家堡夫妇,两人看着供状,都说供状有假,他们才是主犯。清月又把他们的供状丢给他们:“堡主、堡主夫人,这可是你们亲手按的手印,你们都说自己无罪,请问,这又做何解?”两人顿时傻了眼。清月又道:“这法纪,事关民生社稷,我定要维护。但念你们二人老年丧孙,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我送你们一百金,以后你们可以后顾无忧的养老了。”
周何氏羞得满脸通红,周堡主也知道了症结所在。重重跪地道:“将军,老朽领教了。求您放了小孙儿,我承诺周家堡一概仆妇,不用再死了。”
清月把脸一板:“怎么可以,礼崩乐坏,如何可以!”
眼看最后一声炮即将响起,刀斧手已拔出闸刀,周何氏叩头道:“我将把众仆妇的卖身契送与姑娘,求姑娘手下留情。老妇人头发长,见势短,求姑娘……”
最后一声炮响起,刀斧手砍了下去,鲜血溅起一丈高。周何氏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周堡主眼睛充血的瞪着清月,牙齿咬得咯咯响。
弄醒了周何氏,清月吩咐:“带周岳乐。”周家两口子一脸迷茫。
当周岳乐进来时,周何氏失声痛哭,周家堡堡主也泪流满面。清月砍掉的只是一个死囚,不过是让他换上了周岳乐的衣服。
三人齐刷刷跪在清月面前,谢清月不杀之恩。清月摇头道:“我只是让你们感受一下失亲之痛。再卑贱之人,也有至亲至爱,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周老堡主、夫人,也请你们善待他人。”
一番话,说得二人都是惭愧。
处理完这害死人的封建礼教,清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有西北大营来报:西北大营受重创,哲都带领二十万人马,击败了西北大营,西北大营损失了十万精兵。
这边我们消灭了阿拉布坦十万精兵,那边阿拉布坦消灭了西北大营十万精兵,一胜一负,不输不赢。清月跌坐在椅子里,如果康熙较起真来,她的风险有点大。心头不禁狂怒,西北大营的主将——赫果里简直是个饭桶,占着这么好的地形,有着最强的军队,还有她事先送去的情报,居然输得这样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