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甬道越来越狭窄,位置也越来越偏僻,齐胜打算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前行,可看见甬道一侧内的穿堂灯火通明,冥冥中他觉得不该有所疏忽,哪怕彼处并非漪莲轩。
但是当齐胜在那所宅子外面停下脚步,抬头借助昏黄的灯光打量大门上高悬的匾额时,“漪莲轩”三个大字扎扎实实砸进了齐胜的眸子里。
齐胜眼神彷徨的驻足在门前,并未直接叩门,他不懂——前往日兆之前他分明打探过消息——那女人颇得沐阳君疼宠,怎会住得离承乾宫这般远,便是连匾额都又老又旧,红漆全因风吹日晒而剥落——目光所及之处,全然不像一个得宠妃嫔该有的设计和装饰。
难道?她过得并不如意——
齐胜陷入了深深的踟蹰中:若那女人当真落魄,他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了,她不好,才正合他的心意不是吗?
可是,齐胜转念一想——假若那女人年老色衰,已经不能留住日兆王几分怜爱,也还有个争气的儿子傍身,单凭日兆王对昭王的重视,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迟疑良久,齐胜最终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抬起手拉住门环缓缓敲击。齐胜本以为漪莲轩甚是清冷,侍从不能很快听见有人来访,不料刚刚收回手,齐胜就听到了门内的门闩被拉开的声响——
开门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婢子,她探出脑袋睁大眼睛瞧了齐胜一眼,语气不太和蔼的轻声斥责:
“大胆!你是何人?不知此处乃是漪莲轩吗?扰了蓝妃娘娘歇息,你纵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齐胜佯装卑微的耷拉下眉眼,毕恭毕敬的回道:
“小人乃是骁勇军新兵参将,四殿下正在殿前陪酒,却因受了些风寒不胜酒力而头晕脑胀,所以特命小人来此——向蓝妃娘娘讨一件披风和一些醒酒丸。”
那婢子听了齐胜的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儿的念叨了一句:
“今日倒稀奇了,殿下向来海量……”
齐胜闻言,眸色晦暗的瞄了那婢子一眼,那婢子注意到齐胜的目光后连忙回答说:
“等着吧,我先回禀了娘娘,再去帮你取来。”
毕竟是昭王要取东西,那婢子哪里敢怠慢——蓝妃何其得宠,昭王何等地位,再怎么觉得奇怪,也不敢耽搁。
见那婢子扭头就要回屋,齐胜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姐姐莫慌!殿下特意吩咐小人不要张扬,那醒酒丸只取一次的量就好!以免被旁人瞧见笑话王爷。小人这里有块没用过的帕子,姐姐将药丸包子这帕子里即能掩人耳目!”
婢子回眸看到齐胜急切的模样,嗤笑出声:
“噗!谁是你姐姐,我看你貌不惊人,却不想你还挺细心的,拿来吧。”
齐胜的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憨笑着掏出帕子递给对方。那婢子取过帕子扫了几眼,又低头嗅了嗅,见这块帕子确实干净。只是帕子上溢发出一股清香,让那婢子不禁捂嘴偷笑:
“哟!你们常年混迹军营的,还懂用香呢?我以为——仅有女子和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才这般讲究嘞!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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