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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抬头时,蓝妃面上的神伤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她牵起惠儿的手,直视着惠儿单纯的双眼:
“惠儿,我方才同你说的话,你真能理解吗?”
惠儿闻言面色犹豫,一方面她不想让蓝妃失望,一方面又实在没有理解透彻。蹙眉思忖了顷刻,惠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否则等办错了差事可不止是让蓝妃失望那么简单:
“娘娘,其实——奴婢并不太懂娘娘适才所说的话有何深意——”
蓝妃无奈的叹气,心下忧虑着该如何帮惠儿开窍,不然没有信任之人帮忙掩护,岂非要大祸临头。
正当蓝妃垂头思忖之际,却闻得惠儿又说:
“但是娘娘,您让惠儿做何事之前,只需暗示惠儿此事能否算得上秘密,惠儿便可以分辨了。但凡娘娘不想惠儿过问的,惠儿绝口不提!但凡娘娘不想让外人知晓的,惠儿定当竭尽全力替娘娘守住秘密!惠儿愚笨,还望娘娘勿要嫌弃……”
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蓝妃恼她,不想惠儿鼓起勇气看向蓝妃时,蓝妃竟是欣许和安慰的神情。
惠儿的懂事让蓝妃总算轻松不少,故而才可放心大胆的见一见来意不善的故人。于是——蓝妃贴近惠儿的耳侧,告诉惠儿接下来要办的事就算是秘密,接着又调教了惠儿如何支开其他人,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周到后,蓝妃这才和惠儿回到了主厅。
蓝妃神色如常的倚在贵妃榻上,换了好几个姿势的她不禁皱起眉头,轻轻叹气。
惠儿接到暗示后忙走近蓝妃询问:
“娘娘是否身子不适?奴婢去宣太医来瞧瞧?”
蓝妃摇了摇头,柔声细气的埋怨说:
“这褥子太硬,硌得本宫浑身不适,睡也睡不安稳——”
惠儿猫下腰揉了揉榻上的褥子,随之便表情夸张的怒骂:
“呀!定是内务府那帮不长眼的送错了!褥子这样硬,娘娘可不是睡不好嘛!”
蓝妃垂下眼睑,故作悲天悯人的应道:
“前阵子战事吃紧,阖宫缩衣节食,内务府那边当然也要循例办事,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娇惯坏了,哎……”
惠儿闻言并不甘心,一脸不依不饶的继续叫嚣:
“娘娘,也就您体贴那帮蠢奴才!他们可曾为娘娘想过?陛下视娘娘为珍宝,即使是阖宫提倡节俭,陛下也定然不舍让娘娘遭罪!莫不如——奴婢这就去内务府问罪,让丝纺女官连夜为娘娘赶一床好的出来?”
蓝妃面色微愠,轻声斥责道:
“糊涂!若众姐妹都用得这种褥子,我岂有用不得的道理?再者说——陛下一视同仁乃是好事,你何苦要去为难一帮奴才?”
“可……”
蓝妃将脸扭到一旁,摆摆手面色难看的发话:
“不必再说了!”
惠儿垂头丧气的看向身后的侍女和宦者求助,果然有一名年幼的小婢子怯怯的站出来,面向蓝妃提议:
“娘娘——奴婢的女红还算过得去,惠儿姑姑若能弄来一些棉絮,奴婢就能为娘娘缝制一张软垫,将软垫铺在褥子上,会让娘娘舒坦很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