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在二个月后终于顺利抵达阳城,搬进了冷西凤在阳城的别院。叀頙殩晓
别院离市中心不远,虽不及冷月山庄一半大小,但雅致精巧,修葺一新,稍微打扫便可住人。
童小乐抱着自己的行李,巴巴地问冷西凤:“师父,我住哪啊?”
船工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就剩她了!
冷西凤睨她一眼:“徒儿不是练功练得勤么,哪还需要睡觉啊。”
“……”这几日,他说话都刺儿巴拉的!她练功怎么就惹到他了?
童小乐滴溜着她那双黑眸,满脸无辜,问:
“师父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
“阴阳怪气的!像是欲求不满!”童小乐直点头,说完,撒腿就跑,待冷西凤追过去,她早已不见人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冷西凤刷地一下展开白玉扇,刚才还犹有薄怒的双眸忽然漾出一抹怨气来,她这次倒是猜对了!
他欲求不满!恨不得尽快将她拆吃入腹!
童小乐刚跑去后院,心中已生悔意:哎,她不是已经打算了要和他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么!
凡是暧昧的,带点颜色的话都尽量少说,或者不说!
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了!
童小乐心中胡思乱想,便如没头的苍蝇一样抱着包袱钻来钻,哪里热闹就往哪钻。
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听八卦听太多的表现。
“童姑娘,求您了,别再跟着我了!”
阿炳声音单薄,黑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无奈。
“我没地方住,让我和你挤挤吧。”童小乐抱着包袱,涎着笑逗阿炳,反正她没事干,冷西凤似乎也一副不打算给她安排住处的样子。
她还是自力更生吧!
“童姑娘,男女有别……”
“你就当我是男的好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童小乐怕胸脯保证,惹得周围船工一阵哄笑。
童小乐正欲再说两句就放过他,衣领却倏地一紧,她整个人被拎起来,远离人群。
“左厢第二间。”
童小乐都不敢看冷西凤的表情,摸摸鼻子,缩着脖子,一路小跑。看到前面有一扇门开着,没关,里面也没人,想当然就觉得是自己的房间,喜滋滋进去,忽然“啪哒”一声,一样物品落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紧接着,一个平板的男音喝道:“别转身!退出去!”
童小乐正在聚精会神思考,听到这声音不由浑身一震,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朝背后看一眼。
仅一眼,就将不该看的都看了了!
入眼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全身一丝不挂,五官端正,脸色颇有点苍白。
“啊!”
童小乐的尖叫声自后院而来,前院的冷西凤脸色一变他急冲过去,推开左厢第二间,里面空荡荡的,那还有半个人影。
瞬息万念从脑中闪过,他神色凌厉起来,脑中排除各种童小乐尖叫又消失不见的可能!
正着急,童小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啊?”
“你又干嘛闯我房间呢?”夏侯沐风以被当衣,娃娃脸颇为尴尬。
他过来阳城收拾烂摊子,毕竟当初买下候国公的地都是由他出面。谁知在这等了一个月,他们才慢悠悠过来。
“这是我的……”童小乐刚理直气壮地说一半,就被包公脸的冷西凤训回去了。
“你左右都不分?傻子吗?!”
冷西凤语气阴森可怖,音量极高!他拳头紧捏,手上青筋尽显,似乎随时都可能一拳挥在她脸上。
被吓到的童小乐呆愣半晌,一股怒火也燃上了心头。
“我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师父至于说一遍又一遍吗?是!我胆小怕事,吃不了苦!还阴毒狭隘!没一点优点!”童小乐眼眶红了,怒火烧得她,恨不得去才冷西凤一脚。而她果然也这么做了。
踩完,她扭头就冲出去了!
夏侯沐风愣着,“你们都吃火药了?怎么跟鞭炮一样,炸了!”
“少废话。”冷西凤拧紧眉头,握紧的双拳藏入了袖中,掩去所有表情。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一向极有自制力,竟然会冲她发火。
不过她反应也太激烈了!他什么时候那样看她了!
夏侯沐风拎着被子坐起来,露出肩膀和两截胳膊,娃娃脸上全是好事者的表情:“后院失火了,待会还见候国公么?”
冷西凤深幽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胳膊。
夏侯沐风被盯得发毛,忙把露出被子的胳膊藏进去。
“她看到你的*了?”
“没有!没有!”夏侯沐风连连摇头。
“最好是。”冷西凤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临出门际,声音飘过来:“与候国公的约会推到晚上,他都等了一个月了,也不在意这点时间!”
候国公的大半生意都在清州,那可是他的地盘!
“他会怀恨在心的!”夏侯沐风喊
“那是你的事。”冷西凤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夏侯沐风大呼一口气,突然兴致勃勃地提笔书写一封信笺,寻了个信鸽寄出去。
在他偶尔的推波助澜下,他们的感情似乎已然有了长足的进展!他得找决明子八卦一下这段恋情,并且让他兑现他的承诺,允他七日大餐!
童小乐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阳城的大街上。
她现在心情很低落,非常低落!
她只不过想努力练功习武,变得优秀,然后追求冷西凤,将他主动追到手!可是她在他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她觉得灰心丧气,有些委屈!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童小当家么!”
童小乐怎么着也不会想到,她在离家千万里的地方,走着走着,竟然遇到了熟人。而且还有一点小仇。
成员外挺着大圆肚子挡住童小乐的去路。
他身后跟着六七个家丁,个个膘肥体壮。
“童小当家不在清州呆着,跑来阳城来干嘛?也跟我一样,是来拐卖儿童吗?”成员外语带讥诮,眼中带着丝怨恨。
童小乐深知不妙,上回为了救那个小女孩,她将成员外得罪了。虽然他念着燕翔天的面子,一直不敢对她怎么样,小女孩也由童老爹出面,给了二十两银子,赎了出来。
但此刻是在阳城,她怕是躲不过了!
都怪冷西凤,让她凿船的行踪暴露了!不然成员外不会那么轻易知道,那小女孩是她救的!
“成员外,您到这阳城,收获应该不小吧。今儿,在离家千里之外与您碰到,真是有缘!往日那点芝麻大点的小事您就忘了,我们一块喝酒去!我请你!”阳城是蓄奴养奴之地,这里土地贫瘠,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买卖子女极为常见。
这么大的一个城,她都能碰到成员外,真是衰!
“哪能让您请啊!这酒咱今儿还是不喝了,我请您去我别院喝茶去!”他一挥手,六七个家丁一拥而上。
童小乐见势不妙,拿剑使出一招“花落满天”,纷纷落下的剑花将头两个家丁的衣裳划破,倒也暂时唬住了他们,稍微逼退了他们的包围。
家丁们踌躇不前,不敢再冒失上来。
童小乐见此,趁乱狂奔,往冷西凤别院跑!
但凭她这左右不分的方向感,初到阳城,哪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啊!她越跑越偏,竟被那些家丁追到了小巷子的死角。
实在跑不动了!童小乐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
“嘿嘿嘿,成员外说,只要将这丫头卖去青楼,得来的银子归咱们。”一个满脸横肉的健壮家丁不含好意地看着童小乐。
“卖之前,我们哥几个爽爽?”
“你要是爽了,破了她的处子身,恐怕身价就低了,得不了那么多银子。”
“这丫头我认识,经常出入烟花柳地,那可能还是处子啊!”
“那哥几个……今儿就爽个够!”
“丫头脸蛋水嫩水嫩的,味道应该不赖,就是看这身板不够丰满。”
六七个家丁七嘴八舌当着童小乐的面议论,淫声秽语不断。
童小乐翻个白眼,小爷是你们能染指的?
她抽出长剑,做出防御的姿势。
那几个家丁发出轻蔑的笑声,围成圈,向她逼近!
“庄主,刚有人禀报说,看见童姑娘被成员外的人追杀!”有人向冷西凤禀报。
“成员外?”冷西凤想起这号人物,嗤之以鼻,道:“看到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往城北的郊区去了。”
冷西凤脸色沉凝了下:“你速速带人去找。”
“可恶!”候国公重重拍着桌面,满腔怒火亟需找人来泄恨一番。
“冷西凤竟敢用清州十大盐场逼迫我!”候国公怒吼咆哮,“我苦苦等了他一个月,现在又好心好意大摆筵席替他接风,他竟然连推两次都不肯来!”
候国公的管家在一旁道:
“听闻冷西凤的徒弟走丢了,他正火急火燎地寻找呢!侯爷,冷西凤对他那徒弟看护得可是比命根子还重要,若我们将她先找到,用他徒弟的性命威胁他。他必然会答应出让运河沿岸的经营权。”
候国公暴喝一声:“那就去找!我就不信他冷西凤在我的地盘还能比我快!”
童小乐银剑一抖,最靠近她的家丁血珠抖落,其余几个趁机飞扑过来。
童小乐狡黠地一笑,扬手洒出藏在胸口的药粉。
不消片刻,六七个家丁齐齐摔倒在地。
小喽啰居然还敢淫声秽语,居然对她也敢玩强奸的戏码,嫌命长了!
她一直不用药粉,只不过找不到好的时机罢了。
童小乐拍拍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拇指粗巴掌长的笔,在那几个家丁脸上涂涂画画。
“这可是一个月都洗不掉的碳墨粉,包你们不敢出门!”
童小乐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画作”,对他们额头上的“人贩子”、“淫贼”等字颇为满意,只不过他们脸颊上的春宫图……还需要修改!
童小乐弯下身,打算再添几笔。
不料巷口处突然响起,手掌相击的清脆“啪啪”声。
“好功夫。”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小中年男子从小巷另一头走来,他边走边拍掌,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他身后钻出朝童小乐逼近。
童小乐警觉地四下看着,心中大骇。成员外竟然请了这么多人来捉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便是冷西凤的徒弟么?”
“不是!”童小乐非常肯定地摇头。
原来是冷西凤的仇家,不是来找她的,童小乐松了口气。
那人话语一凝,语气一顿,愣了三秒,伸手打了个响指,“将她捉住!”
十几个家丁个个挥着长剑而来。
这也来?童小乐举起右手,以肘臂相迎,另一手挥剑应敌。一声“铿”的金属撞击声,她的剑霎时被断成两截。
用于防身的迷药已经用完,她这次真的有够衰!
“各位大叔大伯,我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
“既然是误会,你干嘛眼珠转得这么快?”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哼哧一声,顿了顿,又有些不敢确信,问道:“你是不是今天到阳城的?”
童小乐一听,心里有底了,连忙把忙活着的眼珠了往眼眶中一正,严肃的对上中年男。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后,几滴泪水迅速的出现在她晶亮明净的大眼睛中。
“我是从小被卖到这的。小时候家里穷,被卖到有钱人家做奴婢,被主人打骂不止。实在受不了了,才从家里面逃出来……不信,你看我这些伤!”
童小乐掳起袖子晒自己练剑练出来的一身青青紫紫。
见那中年男脸上出现一丝犹疑,立即嘤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逃出来的时候,被他们发现,追着我,要把我卖到妓院去!”就在她自己被自己感动,泪水要脱眶而出时,
贼眉鼠眼中年男,大喝一声:“停!”
一喝之后,他沉着脸,冷若冰霜的说道:“不管怎样,先捉回去!”
呃?他根本就不管是非黑白嘛!
十几个家丁再次围过来,童小乐这下可傻眼了,她小脸变得苦巴起来。就在她痛苦的想着法子时,腰身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一阵香风带起,夹在腋下,向着身后的围墙飞掠而去。
童小乐头重脚轻的被人“挟持”着,眼前掠过火红色的衣袂。
“你是水墨?”童小乐嘟嚷着,声音小到只她能听见。“谢谢你救了我。”
那日马车内的一面,让她印象深刻,再次见面,她依旧感叹水墨的美貌,艳若桃李,国色天香。
水墨一袭大红色裙子,浓烈似火,她随意瞟她一眼,僵硬说道:“受人所托罢了。”
说完,她就将她丢在一个破庙,独自离去了。
火红裙摆拖曳在地,划出浓烈的弧度。
“啊!水墨!我不认识路啊!你回来!”童小乐回神高喊之际,水墨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她只好摸摸鼻子,坐在破庙里发呆。
“谁会救我?难道是师父?不对,如果他要救我,自己来不就好了,真奇怪……”
百里外,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牵着一匹红马。
“你这么关心她,为什么又不见她?”一个红衣女子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男子沉默不语,牵着马继续前行。
“你喜欢她?”
“……”
“喜欢不是要得到吗?你别和我说,希望她幸福就好的屁话!”
“……”
“哦~我知道了!你是哑巴!”女子突然将话歪到别处,她一手扯着男子的衣摆,一手握住他的头发揪啊揪。
“我扯两下头发,你若点头,就代表你真的是哑巴,不是喜欢她!”
说完,她真的大力扯他的头发,惹他吃痛,头顺势低下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男子终于开口,不愿女子这样继续玩笑下去!
“啊!你终于开口了!你是说,你就把她当妹妹或者女儿一样的关心?!”女子一脸的兴高采烈,突然用身子蹭了蹭他的身体,问:“诶,燕离!你三年前夺了我的处子身,你就打算这么不认账了?”
燕离不说话,牵着马,埋头继续向前,只是耳根悄然染上了红晕。
夏侯柔风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跟在他身后,扯住他的衣摆拉他站住,然后抱住他的脖子,眼神热切地看着他,说:“来,让我亲一个,讨点利息。”
童小乐在天黑之际,终于一路躲躲藏藏摸回了冷西凤的别院。
走了好几个大圈,她才发现,水墨就把她丢在别院后面……囧。
走进院子,所有人都一脸诡异地看着她。
数秒后,有人高喊:“童姑娘回来了!”
这……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看到列队出现的众多家丁和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冷西凤,童小乐有些微的慌张,她又犯什么事了不成?
她静静地站着,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啊,居然破洞了!这鞋居然这么不耐穿!中看不中用,冷西凤送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多贵的东西呢,也不介意“穿小鞋”的寓意。
两只手臂突然围过来,将她一带,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生气么?别不理我。”冷西凤的下巴抵着她的头,轻声说。
童小乐显然被他突兀的举止吓到了,所以连拒绝的反射动作也没有,整个人就这么怔住,呆望着他,不明白这人是吃错了什么药。她以为他又会骂她!
被吓到的人不只是她,连冷西凤也被自己略腻歪的姿态给惊到了。他不过随心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童小乐清了清喉咙,但声音还是干干的,有丝艰难道:
“我没生气……”
“那以后少练武,多陪我。”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做出有利于自己的要求,口气很温和,语意却坚定不容人质疑。
童小乐心中莫名一颤,怯怯地拒绝:
“若不是我近日勤加练武,恐怕就被成员外的人捉去卖到青楼了……”还有可能被先奸后杀!
“青楼?”冷西凤眼神阴鸷,恨不得此刻就将那成员外粉身碎骨。
而远在自家别院的成员外此时浑身肥肉一抖,寒毛直立,犹如被丢入冰窖里……
童小乐一五一十地将她今天的经历告诉他,当然略过了她在屋后绕了大半圈没找到回来的路的糗事,只支支吾吾地一句话带过。
“师父,是你叫水墨去救我的吗?”
冷西凤摇头,深深地看着童小乐,觉得心口微微波涌。
她一日之内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多是因他而起,可最终救她的却不是他。
“徒儿~”他轻唤她,再次将她抱住,默默在心底说:以后换我保护你。
童小乐听到这声唤,浑身一抖,不自在地推了推冷西凤说:
“师父,我想喝酒。”压压惊,也顺便壮壮胆。
冷西凤闻言双眸一亮,立即答应,心中竟然隐隐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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