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已经通知了,他们应当也会赶赴现场吧?”魏伯达轻声地道。
刘峙急促的脚步略微缓了缓,说实话,既然李东星和吕梁都去了,自己去不去的又有什么差别,到那里听他们指手划脚吗?但是身为常务副县长的他,如果说不出现在现场,日后又肯定会有人嚼舌头。
其实赶往海庄镇的人并不仅仅是李南星和吕梁,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未离开平川古城,所以方明远也就知道了这一消息,震惊之余,方明远决定与他们一起去海庄镇。
与李南星和吕梁的桑塔纳相比起来,方明远的奔驰不仅稳,而且度也快,路上汇合了平川县警察局紧急派出的警车,也不等平川县里的其他人,风驰电掣般地赶往秦西压延设备厂。
到了秦西压延设备厂的厂大门口,得到了消息的秦西压延设备厂的领导们自然是赶忙迎接了出来,李南星和吕梁下了车,方明远却并没有跟着去,而是等他们都进去了,这才带着陈忠和林蓉来到了热处理车间的办公室。
紧锁眉头的方胜和白萍看到儿子,自然是有些奇怪,方明远虽然在暑期回到了平川县,但是他却并没怎么回海庄,一般都是晚上方胜夫妻下了班,再回平川县里与他团聚。
“妈,你这是怎么了?”方明远一进门就注意到白萍的两眼红。
“唉,你**徒弟,就是你小时候常来咱家的小王阿姨,今天的事故中走了”方胜长叹了一口气道。
“啊?”方明远吃了一惊。方胜说的小王阿姨,他多多少少地还有点印象。难怪老妈两眼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经过方胜的描述,方明远才知道,这一场事故的详情。在吊钢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天车上的挂铁勾的绳索突然断了,这一下子盛满了刚出炉钢水的钢包立时就倾斜了,接着就拍了下来,不但砸烂了底下的车,还将大量钢水流了出来,由于事突然,底下正准备工作的工人们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滚烫的钢水淹没了。
至于这位小王阿姨,就更是倒霉,身为天车工的她,原本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但是也许是吓坏了,她就想从天车上跳到旁边的平台上,按理说,这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忙中出错的她,忘记了自己违反了操作规程,穿的是高跟鞋上得天车。结果在跳的时候,由于鞋跟挂在了楼梯上,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你也不要哭了,小王……唉,倒也算是没有受什么罪”方胜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小王阿姨,直接就摔在了车间里堆放在一起的耐火砖上,当时就摔晕了过去,接着已经有些冷却的钢水才漫了过来,与其他人相比起来,她的尸骨倒还算是完整,只是整个人已经不成模样了。
方明远听完后,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小王阿姨要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最多也就三十岁,这一过世,家里人得多么伤心。
“我就知道,这厂子里早晚得出事”白萍的眼圈又红了。
方明远无语地点了点头,这很显然,是一场事故,虽然说现在就下结论并不妥当,但是十有**是对设备的检修不够,日积月累下来,一朝爆出来,才引出了这样的后果。这个小王阿姨,如果说不是穿得高跟鞋,而是按照工厂要求,穿平底鞋,也不至于从空中摔下来。方明远对炼钢车间里的那个平台还有些印象,别说正常的成年人了,十几岁的孩子从楼梯上蹦过去都没有问题。这显然是因为违反天车的操作规程了。
“好了,好了”方胜递过去一块手帕,无奈地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想想怎么样帮小王家里一把吧。唉,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秦西压延设备厂这几年来的效益一直不好,厂职工的工资都不能足额的下,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对厂子而言,还是对这些遇难的职工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你说,把小王的爱人调到咱们车间来,怎么样?”白萍道。如今的秦西压延设备厂里,除了那些有油水的部门还有厂领导之外,职工工资拿得最多的车间就非方胜他们车间莫属了。
“不行”方胜还没有回答,方明远已经一口否决了。老爸当初承包这里的时候,非说什么不用儿子的钱,是和厂子里的几位老同事大家凑钱交得承包费,虽然说因为方家交得最多,也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车间的那些活大多都是因为那些厂家看在方家的面子上,才给的,所以才让方胜当了头。虽然说这些年下来,方胜自己名下的财产也早就是以千万计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将那些老同事的份子挤出去。而这个例子一开,不管是大家是否会因此而心中不满,还是大家纷纷依葫芦画瓢,对于方胜来说,都不是件好事情。
“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就这样受苦吧?”白萍与心不忍的道。
“妈,帮助人的方法有千千种,你干吗非要挑最麻烦,也是最容易出事端的一种。”方明远苦笑道。不错,小王阿姨是母亲的徒弟,但是秦西压延设备厂就这么大,父母在这里工作也有二十年了,过世的这些人,七拐八弯地都能拉上关系,到时候还能全部安置不成?而你安置这个,不安置那个,日后就是麻烦。不患寡而患不均吗。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得给我办得妥当了”白萍理直气壮地道,“不管怎么说,当初小王阿姨还替我看过小时候的你呢”
“啊?”方明远不由得傻了眼,老妈这也太能抓壮丁了吧,自己不过是否决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这事就推到了自己的头上。
方胜拍了拍方明远的肩膀道:“明远啊,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妥善解决这件事。”
方明远彻底地无语了,这两位该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