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境不好的学子,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压力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对于学校的这一安排,倒是也没有什么人口出怨言,毕竟早一年参加工作,不但可以少一年有收入减轻家庭的压力,还可以少交一年学费和生活费。这一进一出的,对于那些来自农村的学子们来说,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明年的七月毕业啊。”方明远笑道,“校长希望我有什么安排?一次性安排八百多名学生进入方家的产业?可没有那么多的低层管理岗位,恐怕他们要从最基层开始做了,他们心理会不会有失落感?”
“要是因此就感到社会不公而失落的话,那么这两年的学校心理教育就是失败的!”陈南山斩钉截铁地道,“我不要求方家的产业安置这些学生,我只要求在同等的条件下,公司能够优先考虑这些学生,毕竟他们的能力和品性,教育了他们两年的我们更加地了解。”
“优先录取,这没有问题。不过,届时的工作地点,可不一定都在奉元。”方明远直言道,“而且,说老实话,我更希望他们能够在社会上广泛地找到职业,这才更证明我们的教育是成功的!”
陈南山苦笑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你也要理解人们希望能够进一个好单位的想法!如今的社会上,能够被称为是好单位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波及全国的下岗风潮依然是在继续,大量的国有中小型企业破产,很多年青人刚进厂就下岗,生活困难,这无疑使得一直都是生机勃勃的方家企业对这些面临就业的学子充满了吸引力。而且陈南山相信,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方家企业是毕业学生心目中的好单位这一现象都无法改变。
“哎,校长,还有一个问题,这一届毕业生里面,学校有打算留校执教的名额吗?”方明远突然想起来道。
“留校执教?”陈南山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以后也不打算有!”
“唔?为什么?”方明远诧异地道。要知道,在华夏,优秀学生留校执教,这可是一项传统。
陈南山看了看方明远,哑然失笑道:“你难道不明白近亲培养的弊病吗?还是成心跑这里来戏弄我这个老头子吗?优秀的人才,需要有丰富的经历。对于学校而言,有着不同生活学习背景、不同的工作经历、不同知识结构、不同思想的诸多人才聚集在一起,才会有利于智慧的交流和碰撞出来智慧的火花!搞一堆有着师生关系的教师放在一起,青年教师们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当然了,我也并不是完全排斥校的学生,我认为他们可以在毕业后到别的学校或者说公司里任职,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和生活阅历之后,如果说表现优秀,仍然愿意回母校执教的话,我也欢迎。但是我也要声明一点,虽然说我并不迷信科生就一定要比专科生更优秀,但是从华夏的目前现状来说,学校招聘新的教师,还是要至少从科生起步。”
方明远愉悦地笑了起来,七八十年代的时候,由于当时的大学大多条件简陋,师资力量薄弱,所以为了充实师资力量,留住人才,华夏几乎是所有的学校都实行优秀毕业生留校任教的制度。不可否认,当时这一做法,对于充实大学的师资力量,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复一年的毕业生留校任教,导致很多学校,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教师来源于校毕业生,这种学术同源的培养模式与教师招聘的内源机制,到了几年后也招致了诸多的批评。
很多学者认为,这样做的结果只会导致学术近亲的繁殖,不利于高校内人才和学术的交流,也使得在校内占绝对少数的外来新教员的教学和科研创新能力难以发挥。这就势必造成严重的学术**,遏制大学的创新能力,不利于人才培养。而后来华夏诸多大学里暴出的一系列丑闻,也证明了这些学者们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
虽然说,目前对于大学的学术**和学术近亲繁殖的指责还没有暴发出来,但是陈南山对校生毕业留校执教一事能够看得这样透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哪敢戏弄您老人家啊,您能在这件事情持这种立场,我可是再高兴不过了。”方明远笑道。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上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接着方才那个送茶的中年妇女推开了房门道:“陈老师,省教育厅副厅长胡厅长来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身后传来了一股力量,使得她身不由已地就是一个踉跄,让开了屋门。接着,胡嫣岭和她的秘书两人已经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