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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师与后师余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遍四野,特编部这边听见,第五连便立即下令全军上马。可等了快半个时辰,马匹都不耐烦地摇头晃脑了,依旧没有看见前师和后师的人马向西突围。郑应和文萃纷纷拍马过来,找到第五连商议。
第五连也没有好主意,只能不断回望军团大营方向,对两人道:“一切等部帅回来吧!”
没等多久,徐栋的军令传回来了,特编部全军拔营,立即与军团大营汇合。
骑在马上的沈云立即拨转马头往军团大营行去,钟离泗已经带着本连队的人马散开两翼,作为警戒。这些都是汉军行军的正常举措。
从特编部营地往军团大营只有不到一里,拍马即到。可到了门口,军团大营奔出个传令官,又命令特编部立即向东,追上中师步伐,向东突围。
虽然沈云等人都觉得往西会更好,但军令就是军令,更何况军团大营的警卫旅已经出发了。
于是特编部全军掉转,向东出发。可在走出三里之后,军团大营的军令又到了:“警卫旅和特编部立即赶赴十里坪,救援前师与后师余部,按原定计划,先往西突围,再折返东。”
“妈的,这是要闹哪样?”
“就是啊,一会东一会南,等一下又要西,殿帅到底怎么啦?”
……
兵士都怨声载道,可还是那句话,军令就是军令,虽然特编部满腹牢骚。但却不能违背军令。于是特编部又以连为建制奔赴南面战场。
马蹄隆隆,蹄声如雷。夕阳的余晖,将他们奔驰在战场上的身影在东边拉出好长好长……
刚刚抵达十里坪,迈过那条铺满了敌我尸体的溪流,喊杀声已经扑面而来。再往前四里。奔腾的战马,肃杀的战场就呈现在众人眼前。不过现在沈云等人所能看见的,还只是游骑部几十上百骑的捉对厮杀。在特编部这支生力军的加入下,与汉军游骑纠缠的月氏人快速后退。前驱的游骑们甚至来不及跟特编部打招呼,擦掉喷洒在鼻尖嘴角的血迹,又策马往南。继续扫荡前方,为大队开路。
沈云握紧四石力弓,死死看着前方飘舞的部帅大纛。这时,大纛动了。
“左右左右,前前后后!”沈云心里暗暗念叨,再看大纛猛地前挥。便明白过来,高声大喝:“全连注意,索敌阵展开,我军为右翼,第三曲居中,前进!”
“驾!”
“驾!散开,散开!”
“往右。再往右。拉开五丈距离!”
各级军官将军令纷纷下达,整个队形徐徐展开,仿佛一只铺天的雄鹰,向着前方俯冲而去。
沈云顿时觉得有点空旷。紧跟着他的,只有左手的驮马和右手的备马。离他最近的人就是右手的赵信---他右边有三棵胡杨树,拉不到五丈的距离,所以离沈云只有三丈左右。
而沈云扭头向左边看去时,却见原本该在他左手边的方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开十五丈的距离,斜插在这中间的,居然是周蕙!
马上疾驰。沈云张大嘴望着同样用盈盈双目看着自己的周蕙,一身戎装的她显得英武非常。周蕙的面罩支起,露出那张精致到极点的脸,红润的樱唇微微张着,然后轻轻蠕动几下。似乎在说什么。
沈云没听见,但残阳如血,映在她的脸上,仿佛涂上一层红色的胭脂,带着让人迷醉的光晕---可惜,这里是战场!
“沈渊让,还记得帝大的骑术课上第五教官说咱们在干什么吗?嘻嘻,谈情说爱哦!咱们现在可是在战场,要不要再谈情说爱一次啊?!”
周蕙脆脆的声音终于远远传来。沈云听见了。他正想张口回答,耳边却突然传来赵信暴怒的狂吼:“沈云,左闪!”
沈云一震,本能地向左边一偏,却还是慢了,一支利箭从他右边脸颊擦过,顿时一丝血迹溅起。利箭又擦着沈云的耳垂飞过,呼啸的破空声仿佛要刺穿耳膜……
战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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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第三军团的前师和后师余部正在五里的范围内用步兵组成一道道内外相辅的阵线。时间太短,前师和后师都来不及挖掘营盘和壕沟,于是就变成了这种龟缩般的阵型,与月氏第八军团鏖战。
而月氏第八军团也不能放过这些汉军,他们接到的军令是无论如何必须全歼这支仅存八千多人的汉军!
此时,汉军的三千步兵组成一个圆阵,方盾与圆盾挡在前面,构筑防线,指挥大纛就在三千步兵的中间矗立。而在圆阵外围,还有各有两千骑兵护卫两翼,不时与疾冲而来的月氏骑兵剿杀在一起,务必不让他们靠近圆阵。
汉军的战鼓擂的震天响,月氏那边也是号角长鸣,两军皆不退让半步。厮杀起来,竟是比方才十里坪还要惨烈!
月氏第八军团是匆忙赶来,步卒还跟在后面,所以现在只能用骑兵与汉军打对冲。而不论是汉军和月氏军,前身都是大汉戍守边疆的乙等军团,战力不分上下。每个士兵的战斗能力也相差无几,常常是汉军射下一名月氏军的同时,自己也被射中,栽下马来,然后被自己人或者敌人的马蹄踩踏致死……
特编部赶到时就看见月氏的骑兵围绕着圆阵不断与汉军骑拉扯,厮杀的景象。而在更远处,借着夕阳余晖,能够看见有滚滚尘土飞扬,月氏的第七军团骑兵也赶来了。
特编部的到来无疑给月氏第八军团施加了压力。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兵力出来与特编部作战。而特编部采用的是索敌阵,敌军几十上百骑冲上来,瞬间就被索敌阵的两翼索敌队包夹,然后一一射死!
直到特编部冲到离汉军圆阵不足一里时,特编部大纛又再次挥舞。全军再次变阵为密集锋矢阵,两千余骑兵,六千多匹战马挟着滚滚风雷,冲进了已经有些散乱的月氏第八军团阵型中。
“杀!”沈云远远射出一箭,将要靠近自己的敌人射落。这是他射下马的第六个敌人。
而在他两侧的赵信和周蕙。此时却是一手执圆盾,一手拿骑刀,随时观测左右和前方。这已经是密集锋矢阵,组成三排,中间的人持弓远射,左右的人负责近战。
战场上马蹄声简直比暴雨倾盆时的雨滴还要密集。声响又要盖过春雷。但这么吵闹的环境没人感到烦躁,反而一股股纵横沙场的豪迈油然而生!
周蕙兴奋的眼神从放下面罩的头盔里透出,小手紧紧抓着圆盾和骑刀,身体埋低,看向身边心仪的男人,一股生死与共的浪漫感觉居然涌上心头……
沈云却没有时间去想浪漫与否。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不断的拉弓放箭,还要随时关注前方的旗帜命令。
大纛又动了。
“准备向东,准备向东!”沈云高声大吼,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虽然骑在最高大的瑞兽身上,但沈云依旧无法望见整个战场的情况,只见前方涌动的都是汉军骑那片血红的翎羽,而在红色领域的周边。尽是如蚂蚁般密集的敌军!
“该死的,部帅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前师的大纛明明在正南方啊!”紧跟在沈云身后的方誊破口大骂。
汉军在不断射击外围的敌军,而月氏军也在不断朝密集锋矢阵中的汉军射击,经常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支箭矢直刺面门!若是反应快点还能闪过,慢些就要一箭贯脑,然后倒下战马变成肥土的材料。在这种随时会毙命的情况下,任脾气再好的人都会有火气!
可在这时,沈云却是出奇的冷静。全军向东,这是要迂回包抄了。看来前锋军团警卫旅的袍泽们已经击溃了敌军,特编部这是要绕到敌军后面将他们包围吧?
沈云猜的不错。军团警卫旅的战力还是不容忽视的。在拼死突进中,很快切入月氏第八军团的阵列。而特编部切入时,其实只是少量还成建制,未曾崩溃的敌人。部帅徐栋经过短暂的思考,立即决定配合警卫旅歼灭这支敌人。所以选择迂回侧后。
可就在特编部冲出敌阵。向侧后迂回时,却突然发现狂奔而来的月氏第八军团的步卒。
当时徐栋就愣了一下,不过在见到月氏步卒只是狂奔而来,还没有形成防御阵型,顿时大喜过望。
“吹号,冲锋!打垮这支步兵!”徐栋高声大喊。
很好,月氏步兵急急的赶来准备围歼汉军前师,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一支拥有六千匹战马的庞大马队,并向自己猛冲而来。其结局可想而知……无数月氏步卒来不及防御就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如风中的碎纸片一般飞舞在半空,然后重重摔落,接着是一大片马蹄踩踏而过!
可以说,特编部冲过的地方,就像被山贼洗劫过的村庄,蝗虫掠食过的稻田,东倒西歪,四散奔逃的全是月氏步卒。
夕阳终于跟大家说再见,天边只有一抹逐渐黯淡的火烧云,四周除了喊杀声外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在即将到来的黑暗中,徐栋居然迷失了方向。他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自己想要迂回的方向在哪里。只觉得到处都是喊杀声,那方才的汉军圆阵呢?
“集结!快吹集结号!”徐栋顿时有些慌乱。毕竟之前只是一个少校参谋,突然变成临阵指挥官,之前挥斥方遒,追亡逐北时很是快意,但随即就有点慌乱起来了。
冲击月氏步卒军列之后还在四散追击的特编部士兵听见了号角声,纷纷停下追击步伐,开始回到特编部的大纛前集结。
“爽,太他/妈的爽了!”钟离泗提着两个人头,笑嘻嘻地对已经双臂无力的沈云道。
沈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喝道:“还不到开心的时候,赶紧集合士兵。准备冲锋!”
“喏!”钟离泗兴奋地提着血淋淋的脑袋往边上去了。
沈云扭头看向周蕙,只见这个神经大条的俏妮子此刻也笑嘻嘻的跟旁边的几个女兵对某些死尸感兴趣呢!
这时文萃急急的赶了过来,手里还真提着两个人头,看见周蕙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转手将人头丢给沈云,笑道:“沈渊让,谢谢你保护蕙儿,这是赏你的军功!不用谢!”
沈云慌不迭地将血淋淋的脑袋丢给一旁的庞通---妈的,那么多血,也不嫌得黏手上难受。看着兴奋莫名的一帮女人,沈云只有抱拳道:“姑娘,你们真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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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连、郑应还有文萃聚集到徐栋身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陆续的,有人开始点起了随身携带的火把。这种火把是松油做的,能够燃烧两个时辰左右。点着之后亮度不错,而且防风防水---当然,直接浸到水里和风力太大时依然会熄灭---只有用沙土才能灭掉。
此刻周遭的环境有些吵杂,四面八方似乎都有喊杀声,而且火把也以此亮了起来,也是同时在四个方向都有亮光,一时间不但徐栋。其他人也都找不准方向在哪里。
当然,也有人说想要夜观星象,可太阳刚刚下去,星星也还不甚明显,再过一两刻钟或许就可以了。但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哪里还有一两刻钟可以浪费?
徐栋只来得及简单询问一下伤亡情况,而三个曲长在这黑夜里也很难准确计算出伤亡来,都只是估摸着说个数字。一说完,徐栋便着急地说:“诸君,现在敌军在何方?你们可有定计?”
郑应四处望了望。道:“部帅,方才我们击溃的月氏步卒是从东南方向过来的,大概有三千余人,想必是东面的敌第八军团,我看我们现在继续往回走。应该可以跟警卫旅和前师汇合。”
文萃撇嘴道:“还用你说,你看看身后,那里一片火把,你敢贸然冲上去?”
郑应咬牙:“怎么都得试一试,我们看不见,敌人更看不见。总好过在这里停留,让月氏叛匪包了饺子。”
徐栋也是倾向于往回走,于是看向沉默少言,但看上去很可靠的第五连。
第五连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一路往西。”
“原因。”时间紧急,徐栋的话也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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