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刑部差事的老八的职权便被悄无声息的消减了不少,胤禟听老二这么一说,就朝着胤禩看过去,其实兄弟几个坐在这儿也是在说这事儿,还怨怪着皇阿玛太过偏颇,先是让胤礽带兵立功,这又变相的想让胤禩交权,几人虽没个章法胡乱揣测,倒也算聚在一处发发牢骚心理也稍稍是个安慰。
胤俄性子比较直,轻哼了一声“二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了八哥便是,如今这刑部的大事小事儿也该有个交接的时候儿了,只是二哥别忘了留个牢头儿的差事给八哥担着!”
“胤俄!没得浑说什么!”这话虽说是给胤禩撑腰,但一听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私房话,胤礽这才也算明白了这些天本来跟自己已经渐渐热络起来的胤俄忽然的变了脸色是怎么回事儿,原来嫌隙着自己渐渐掌了刑部的差事。
胤礽止住了胤禩还想要继续的训话,也懒得再看这老八的一副面具,索性把话题挑开了说“今儿我来这儿确实是有事要问过八弟,不过却并非胤俄你说的那样!老八,有个叫葛奇的奴才你可识得?”
胤禩忽然被这么一问,本能的心里起了疑,可事先毫无先兆,也不知是个什么事儿稍稍迟疑了下“是我门下的一个包衣奴才!二哥认得?”胤礽一笑“我不认得,但此人现在已经入了皇阿玛的眼,也碰巧跟这案子有些联系,所以赶过来问问八弟,若是有个什么还望八弟早早的想起来...”胤礽这话一说,胤禩立时一个激灵,眼神儿里毫不掩饰的慌乱,老九老十也是跟着看过来,眼里透着疑问。
“二哥这话怎么说?他...怎么了?”
胤礽一直看着老八的神色,没放过一个表情,虽然现在他显得慌乱,但这也是基于其一直的谨慎小心不容错处而言,确不像被拆穿时的那种慌乱。要在胤礽看来,这事儿为老八所为的可能性不大,一来,老八虽然人脉颇丰,但重点在于笼络文臣,而武将与皇子之间的关系一直为康熙所忌惮,他的势力范围还没有成熟到意图谋反的地步,除非那京郊的骁骑营善射营,汉军营跟绿营的执事将官是他的人,而胤礽敢拿脑袋担保他老八还没到那个只手遮天的地步,不单他老八,哪个皇子都不大可能。这第二,老八为人谨慎纵使是喜欢在各部之中安插上一些自己的门人之类,也断不会启用其做这等一追查就能被查到头上来的蠢事,依着她的性子而言,更可能是在暗中破坏对手的势力布局,一旦对手落水便才起势直扑。所以胤礽才敢到老八这里向他交个底儿透出风声,一是试探一二,二来这人怎么说也是老八提拔的,没有理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老八才不会这么干,胤礽就是想对这个葛奇有进一步的了解。
“八弟还记得几日前皇阿玛曾让老五去查兵部里手雷的数量一事吗?现已查出来库中只在这叫葛奇的奴才当值的时候儿丢了十枚手雷,而且现在这个奴才...失踪了!”胤礽话音一落,胤禩小脸儿当即煞白,手里的茶杯撂在桌上都没放稳,洒出了半杯的水去。
“这狗奴才!二哥!这事儿弟弟我实在是不详啊!这葛奇虽然是投在了我的门下,但也是因为他是...他是大哥的乳母之子,碍着人情我也见他确实机灵办差妥当,这才多番保举他,可...谁料他竟这么害我!”胤禩本来不欲在胤礽跟前儿提及老大,毕竟这俩人曾经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难免他还记着老大的愁!但毕竟自己自幼与老大养育在一处,对他还是有些兄弟情义的。但此时保身之际,哪里还有什么顾虑,胤禩一巴掌拍在桌儿上,神色似是悔愧交加。胤礽闻言一愣,大阿哥胤褆!这消息倒是绝对的出乎意料,也不在考虑之中,没想到这老八跟老大还真有几分兄弟情义在,就连他的乳母之子胤禩也诸多照应着。
胤禟跟胤俄也是愣在当场,看来就是连他们也是不甚知情,胤礽对胤禩这话便已是信了大半,看来他所知也不过如此,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当下起身“八弟,二哥我这话算是带过来了,你也自己留个心思,这事儿皇阿玛虽有疑虑但也并未全信,二哥我也如此,你若是还能想起个什么来,也别忘过来跟二哥说一声儿,这事儿不小!哥儿几个近日也都仔细着些!天儿不早了,二哥就告辞了!”胤礽一站起来,老八几个也随着一齐站起,胤禩这会儿脸上已是没有嫌隙,似是感激胤礽能透个信儿,拱手一揖,“二哥,八弟这里谢过了,此事断不是我等所为,那奴才当日因是大哥的人,所以我也并没详查,如今看来算是为人所用了,咱们不妨两头儿查着,若是有个什么消息,弟弟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二哥送了去!”胤礽在老八肩上拍了拍,心说你还是算了吧,你的消息我也就是做参考一听,眼下你这感谢不假,可谁能保你老八不会缓过一口气之后再想借着我的手除了哪个,咱们还是都小心着吧!
兄弟三人一路亲送了胤礽出府,直到胤礽的软轿消失在转角儿的街口,老八才复了一脸阴测测的表情,转身负手大踏步转了回去“去把那葛奇的一家八口儿都给我严密控起来,走了一个拿人头回来说话!”
“八哥~这奴才没听你说起过!”胤禟见老八动了气,也不免担心。
胤禩没有吱声,眼光定定的锁在灿着夕照橘色的半天空忽的现出悲凉之色,叹了口气“惠额娘....”